饒是卡奧斯心高氣傲存心想著折辱葉重等人亦不禁為葉重的這份豪爽所震撼,動容道:“果然是條漢子。”
明知道自己沒有逃脫的可能,卡奧斯才故意用言語激怒諸人,盼望著眾人怒而生亂,可是葉重的震驚徹底打碎了他的僥想,這個世界上或許真的會有不怕死的人,但不會有無緣無故故意找死的人,尤其像卡奧斯這樣身懷無數金錢,享受著最奢侈生活的人。
所以,卡奧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點頭答應了葉重的條件。
“他們比我晚出發了一天,現在應該已經到達了棄魂之地。”卡奧斯猶豫了一下,補充道:“那些阿莫亞族人最快也要在後天的淩晨左右才能回到棄魂之地。”
“謝謝。”葉重的回答很真誠,沒有丁點嘲笑或敷衍的成分。
卡奧斯像是一瞬間衰老了十歲,整個人鬆垮了下來,再沒有方才與葉重對峙時的氣勢,看樣子已經徹底放棄了掙紮的想法,仰望著夜空的眼神黯淡茫然。
“你們注定要失望的,就算我命令他們把聖槍交給你們,他們也不會照做的,嗬嗬,聖槍啊,聖槍,他的傳說實在太勾人了,足夠讓人把自己的靈魂出賣給撒旦了。”卡奧斯呢喃著不自覺地冷笑出聲。
不覺間籠罩著眾人的氛圍發生了變化,原本的氣氛、敵愾漸漸地變成了憂慮和焦躁,當得知支撐著自己一路曆盡艱辛地度過重重難關的動力源泉——尋找聖槍的目的突然發生了危機,那個關係到自己命運的存在可能落到了別人的手裏,每個人,對卡奧斯的憤怒和憎恨逐漸地轉化成對自己命運的擔憂,一股無形卻巨大的陰沉氣息像無可逃避的網當頭罩下,幾乎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除了急促的呼吸聲,一時間竟沒有人說話。
班納與裏奧沒有見識過末日審判和第十三信徒得到可怕,無法理解聖槍對眾人的意義有多麼重大,心中對他們的恐怖反倒要輕了許多,雖然察覺到一路而來的情形說不出的詭異,卻感受不到其他人在聽到要失去聖槍時的那份憤怒和恐懼。
布萊恩驀地爆發開來,尖叫著抓起匕首向卡奧斯衝了過來,嘴裏大聲咒罵著,“狗雜種!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葉重看著雙目赤紅,咬牙切齒地衝過來的布萊恩,歎了口氣,他知道這是布萊恩崩潰的跡象。
當布萊恩堪堪地衝到他身邊的時候,葉重的手已經如閃電般捏住了布萊恩持刀的手腕,輕輕一抖,同時腳已經勾住了布萊恩那條還沒來得及邁出去的腿的腳踝,布萊恩發出了一聲悶哼,碩大的身體奇異地改變了向前衝的勢頭,整個人趔斜著向後倒去,葉重另一隻手在布萊恩的脖頸間拖了一下,喪失了對身體控製權的布萊恩便踉蹌著斜衝了出去,手中的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葉重的手裏。
在出手製止布萊恩的時候,葉重嘴裏同時喝出了驅魔靜心的密宗六字真言,六個字宛如一連串的霹靂驚雷般撞擊著布萊恩已經迷失了自我的心性。
裏奧伸手去扶眼看著就要跌倒的布萊恩,可他纖瘦的身體裏所蘊含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帶著慣性的肥碩沉重的布萊恩抗衡,結果雖然讓布萊恩轉了個圈,從麵朝下變成了麵朝上,卻無法製止布萊恩的跌勢,連帶著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仰麵朝天地躺在沙地上的布萊恩如泥塑般失魂落魄一動不動,另一邊被布萊恩帶著麵朝下摔倒的裏奧哼哼著爬了起來,吐出了一口黃沙。
“上帝,真像一座大山,我敢打賭,你至少有一噸重。”裏奧氣惱地取笑著布萊恩。
布萊恩充耳未聞地躺在地上,連姿勢都沒有變一下。
艾兒擔心地看著木然的布萊恩,擔憂地問葉重:“鷹,他,他會不會有事啊?”
葉重緩緩地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看著對於自己的嘲諷沒有任何反應的布萊恩,裏奧低頭湊近布萊恩,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輕輕拍打著布萊恩的肥臉,叫嚷道:“嘿,胖子,你沒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