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並沒有在拉薩久留,部隊的車輛早已經接到了通知,一早就在機場外等候著,三人各有各自的心事,草草地略吃了些東西便連夜乘車往阿裏的方向出發。
從拉薩到阿裏間隔一千六百公裏,阿裏是西藏自然條件最為惡劣的地區,其間道路亦被稱為“天路”,葉重離開西藏時,拉薩與阿裏之間的客運線路尚未開通,那是的阿裏境內連條像樣的車道都欠缺。
郎先生再回到西藏也有些感慨,將司機驅趕到另一輛車,堅決要自己親自駕車,並邀請葉重與他同乘,而張團長則被他塞上了另一輛車。
這個提議正符了葉重的下懷,當下兩人鑽進了後麵的那輛越野車,兩輛車一前一後在夜色中急速奔出了拉薩。
葉重知道郎先生絕非一時興起單純為了重溫在藏地裏駕車馳騁的快感,果然,車子駛出了一段,郎先生打破了車廂裏的沉悶,苦笑著瞥了一眼葉重,“我知道你小子有事,問吧,我一定老實交代。”
葉重沒想到他還真光棍,竟然這麼直接了當,愣了下才試探著問道:“你是怎麼說服恩雅的?”
郎先生嘿嘿幹笑了兩聲,表情尷尬地歎氣道:“女大不中留啊,我勸了她整夜,那丫頭死活非要跟來......”
說到這裏小心翼翼地飛快掃了一眼葉重,從對方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情緒的波動。
“後來呢?”葉重歎了口氣,郎先生第一句就給整件事定了性質,必然與自己有著脫不開的關係。
郎先生咧了咧嘴,牙疼似的抽了口氣,“後來我就告訴她......你已經答應等回來後接她去香港上大學......這個,答應和她相處......條件就是西藏之行她不能跟來......”
葉重愣愣地盯著郎先生半晌,雖然他想了無數種可能,卻仍舊低估了自己這位老大哥的想象力和臉皮厚度,“可......可等著回去以後你可真麼和她交代呢?”
郎先生露出狡黠的笑意:“接她去香港上大學,你有困難嗎?”
葉重毫不猶豫地搖頭,“恩雅去香港上大學沒有任何問題,隨便她選。”
“那不就結了嘛!”郎先生擺出了一副“那就沒問題了”的表情,可讓葉重頭疼的是後麵那句話,“可我沒答應過與她相處啊......”
郎先生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葉重,“我是說和她相處,可我沒說是談戀愛的那種相處啊,朋友一樣不行嗎?”
葉重目瞪口呆地看著理直氣壯的郎先生,他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父親......竟然跟自己的女兒玩文字遊戲。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葉重若有所思地想著,他卻沒有想到其實連他自己也在郎先生這隻老狐狸的算計之下:兩人同在香港,長時間相處下來,日久生情也未嚐不可能的。
郎先生心裏打得是一石二鳥的如意算盤,卻沒想到計劃沒有變化快,日後的變故讓他隻能徒歎奈何。
“你也知道女人嘛,有的時候實在是太固執了,我要不用這個方法,恩雅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裏呢?你知道此行有多凶險,難道你就放心讓她跟著我們一起冒險?我這把老骨頭是沒什麼怕的,可是恩雅她才十七歲啊,十八歲的生日還沒過呢......”
郎先生說的聲情並茂,葉重聽得心中悱然,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女人有的時候真是很麻煩!”這是兩個人最後得出的結論。
可讓兩個人都沒想到的是,前麵正有一個麻煩在等著他們,一個女人。
車子過了日喀則地區的拉孜縣便進入到阿裏境內,藏區的路有三大特點:海拔高、彎路多、路形險,而阿裏境內則不同,無邊的戈壁灘任人馳騁,根本不必擔心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