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的速度本就沒有白狼快,受了傷後膽子似乎也被嚇破了,夾著尾巴踉蹌地奔出去十幾米,被身側趕上來躍起的白狼撞飛出去幾米,還沒等站起身就被白狼一口咬在了咽喉處,隨著一蓬鮮血飛濺而出,將四周白雪染出了紅的觸目驚心的幾朵血色花朵。
白狼踩在頭狼的身體上,仰天長嚎,聲音激越嘹亮,似乎把身體裏的嗜血凶性全都激發了出來,清涼的弦月亮下一匹銀色巨狼引頸嚎叫,身體上的白毛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這一幕看的葉重心潮澎湃,隻覺得這匹白狼好似一位豪氣衝天的將軍,用敵人和自己的鮮血印證著它的勇猛,維護著它的尊嚴。
被撕斷了咽喉的頭狼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傷口處流出的鮮血很快將它身下的雪地染紅了大片,白狼弓身揚頭,朝剩下的狼群發出了挑戰似的咆哮。
被白狼那聲仰天長嚎驚醒的郎先生和卓瑪這時已經鑽出了帳篷,站在葉重的身邊觀看著幾十米外發生的這一幕孤狼與狼群之間的雪地搏殺,卓瑪躲在郎先生的身後,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襟,隻露出了眼睛,似乎被血腥的場麵給下到了。
“他們誰會勝利?”卓瑪顫抖著問道。
郎先生想也沒想地答道:“誰也不會勝!”
“為什麼?”格列老和尚好奇地追問。
葉重歎了口氣,心情有些沉重:“隻有活下來才是勝利,看情形隻怕下場是同歸於盡,自然是誰也沒有勝了。”
“為什麼不跑?”卓瑪雖然從小在藏區出生、成長,可對於狼的習性並不了解,皺著眉頭滿眼不理解:“我看那頭白狼如果想要逃跑,那群狼是攔不住的,如果那五匹狼四散逃走的話,白狼也根本追不過來,為什麼不跑?”
郎先生搖了搖頭,掏出了懷裏的酒壺灌下了兩大口烈酒後籲了口氣:“為什麼不跑?白狼是因為驕傲,狼群是為了報仇。”
卓瑪一臉的不可思議,盯著白狼看了一會兒,半信半疑地問道:“你是說它因為驕傲連命都不要了?也太傻了吧?它畢竟隻是頭畜生啊!”
“怎麼?”郎先生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葉重,回頭掃了眼卓瑪,“你認為動物就沒有自尊和驕傲?”
葉重聽到卓瑪的話時一股怒火沒來由地衝了上來,腦袋也充血似的,太陽穴砰砰抽跳,隻覺得卓瑪是在誤入這匹白狼,卻又感覺好像是自己受到了侮辱,若不是郎先生那清洌如冰的一眼,葉重隻怕會忍不住破口大罵。
下一秒,場中再次出現了變化,讓葉重心中的怒火頃刻煙消雲散被擔心占據,白狼低哮著向那五匹並肩而立的灰狼逼近了幾米,灰狼塌背縮身,低低地弓著身子呲牙咆哮,像是在威脅白狼。
白狼抬頭長嚎,似乎對這幾匹灰狼不屑一顧,就在這一刻五匹灰狼同時躍起撲向了白狼!灰狼與白狼之間相距隻有五六米的距離,幾匹灰狼這一撲用盡了全力,幾乎是眨眼之間五匹狼已經不分前後地衝到了白狼身前,五隻張開的血盆大口咬向白狼!
那白狼卻仿佛早已經預料到了會出現這個情況,四蹄蹬地猛地向一側撞去,將一邊的兩匹灰狼撞飛開來,卻因為一條後腿受了傷,氣力不濟,打了個趔斜,沒有躲開與被撞飛的兩匹狼同一邊撲上來的那匹灰狼,被咬在了傷腿上,與此同時,白狼再次將一匹灰狼的咽喉毫不留情地撕碎!
火石電光之間的戰鬥卻是慘烈得憾人心神,瞬間的接觸後,五匹灰狼再死其一,而白狼身上也增添了三處傷口,剩下的四匹灰狼稍稍後退了幾米,剛好退出了白狼的撲擊範圍,做出了防守的姿態,狼眼中藍光閃動地盯著傲然而立的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