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說著說著,又是洋洋得意地晃了晃那大腦袋,看得趙青那是又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張彪所謂的自家人,其實就是張角同村的鄉人罷了,如果真的是張角的親戚,又怎麼可能隻是一名伍長?當然,趙青倒也沒有戳破張彪的吹牛,反倒是連連點頭附和了幾句。
張彪拉上趙青以及手下的幾名賊兵,便是直接下了城頭,朝著城內趕去,這一路上也是碰上了不少同樣朝城內趕去的小隊,彙合到一起,竟也有個四五千人!
很快,這支兵馬就趕到了城中央,也是張角在城內的大賢良師府,混在賊兵當中的趙青遠遠望去,隻見遠處街道上,兩三百名衣衫襤褸之人正圍在大賢良師府門口,亂七八糟地喊著什麼。而大賢良師府的大門前,數十名賊兵提著兵器守在那裏,隨時都有準備動手的意思。
“媽的!竟然敢冒犯大賢良師?兄弟們,給我殺!”一看到這個情況,一向將張角奉為神靈的張彪立馬就是爆了,咬牙切齒地提著樸刀,領著趙青等人就是第一個衝了上去。
趙青撇了撇嘴,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張彪衝了上去,走近了一看,這些圍在大賢良師府門口的,老的老,少的少,一個個麵黃肌瘦,瘦得跟排骨一樣,分明就是一群吃不上飯的平民!
自從張角占據廣宗之後,廣宗城內的平民可就是遭了秧,成年男子那是抓的抓、殺的殺,至於女人,則全都被抓進軍營裏當了軍妓,城裏就隻剩下這老老少少的,苟延殘喘。眼前這幫人,顯然是實在活不下去了,才會跑到這裏來鬧事。
這樣的事情,趙青來到這年代不過幾天,就已經見過五六次了,顯然這些人來這裏鬧事就已經抱著必死之心了,左右都是活不下去,倒不如搏一搏。
顯然,這兩三百名連飯都吃不上的老少平民,是絕對不可能衝進大賢良師府的,對付這些平民,不要說是這陸續從四方城門趕來的賊兵了,就算是守在大門口的這數十名大賢良師府的護衛,都能將他們全都剿殺!不過這些護衛也是得了命令,始終都是守在大門前,沒有主動出手,所以這平亂的責任就落到張彪等叛軍中的大小頭目身上了。
趙青可不願意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可憐人,所以跟在張彪身後也隻是裝了裝樣子,連刀都沒有提起來過。就算沒有趙青出手,四五千賊兵對上幾百名平民,結果也是沒有任何的懸念了,不到半刻鍾,那幾百名老老少少就全躺在血泊之中。
“呸!”滿臉沾滿鮮血的張彪很是不爽地啐了口口水,念念叨叨地哼道:“刁民!刁民!全都是刁民!就這樣也敢來冒犯大賢良師?簡直就是找死!”
看到張彪的舉動,趙青臉上沒有表露什麼,心中卻是不住地冷笑。曾幾何時,黃巾叛軍不也是和這些平民一樣,遭受著朝廷、官府的欺壓,他們打著推翻朝廷的旗號起義,反過頭來,卻又變成他們最憎恨的人,去其他別人。難怪曆史上最後黃巾軍也是落得慘敗的下場,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騷亂平定了,各個小隊自然也要回到他們各自的崗位上去了,雖說這些日子以來,城外的官兵一直都是實行佯攻,並沒有真正發動攻勢,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也不敢就此掉以輕心。
“張彪!”就在趙青跟著張彪也準備回去的時候,一把喊聲卻是從大賢良師府上響起,喊住了張彪。趙青順著這喊聲一看,原來一直緊閉的大賢良師府大門,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名身材魁梧,卻是穿著一身精良鎧甲的黃巾軍將領站在那,正衝著這邊擺手。
張彪回過頭一看,剛剛還是滿臉怒容的,轉眼便是麵露喜色,立馬就是喊了起來:“杜遠?你是杜遠?你小子竟然還活著?哈哈哈哈!”
張彪說著,便是徑直朝著那將領走去,而那些守衛在大門口的護衛似乎也沒有阻攔的意思,早早地就分立大門兩側。張彪走到那將領麵前,直接拎起個拳頭就是砸了過去,落在那將領的肩膀上,笑罵道:“好你個杜遠,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媽的!既然沒死,幹嘛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