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許攸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卻是再次令得曹操愣住了。
漢室危矣?這樣的話,你許攸也敢從嘴巴裏往外蹦?真是嫌家裏人頭太多了是吧!
雖說如今漢室聲望一年不如一年,這大漢江山也的確是千瘡百孔,但這樣的事情大家心裏頭清楚也就罷了,真要說出口,那可是大不敬的罪過!傳揚出去,那絕對是要誅九族的!
當然,曹操自然不會去告密,而許攸也似乎認定了曹操不會那麼做,才會在曹操麵前說出了這句話。
等著許攸說出了這四個字,曹操兩眼一眯,目光流轉,在許攸的臉上過了一遍,這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子遠此話,唐突了吧!”
曹操隻是回了一個唐突,許攸卻是聽得眼睛發亮,臉上甚至露出了一抹喜色。在來這之前,許攸也是猜想過曹操的各種反應,隻要曹操不是勃然大怒,那許攸就對自己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有極大的信心!
當即許攸便是立馬神神秘秘地看了一眼門外,確定沒有人在,這才又把身子靠向了曹操幾分,壓低聲音說道:“孟德兄!今上無道,寵信閹黨,以致民不聊生,百姓困苦,大漢江山危在旦夕!若不再做改變,這大漢四百年江山即將不保!孟德兄你世食漢祿,難道就不想出力挽救漢室江山嗎?”
曹操臉上的淡然已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則是緊皺眉頭的凝重表情,雖然曹操心裏隱約有了猜測,但卻還是沒想到許攸竟然這麼大膽,敢把話說得如此直接!當即曹操也是咽了口口水,沉聲說道:“子遠!你這話,有些過了!”
“過?”對於曹操這更近似於提醒的話,許攸卻是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冷笑了一聲,哼道:“真正過火的,應該是當今陛下吧!寵信宵小,縱容奸閑,聲色犬馬,竟然還賣官售爵!身為天子,卻是如此荒唐行事!大漢何其不幸,竟是攤上這麼一個皇帝?倘若繼續縱容下去,大漢將不複存焉!”
許攸這番話說得簡直可以用危言聳聽來形容了,聽許攸這話裏頭的意思,大漢江山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隻不過這話落在曹操的耳朵裏,曹操卻是半點也不為所動,隻管一臉淡然地端坐在那裏,等著許攸把話說完,這才慢慢悠悠地說道:“那,依子遠的意思,又當如何呢?”
“君不君,何以為君!既然天子無法勝任君主之職,那自當是另取賢能而代之!”許攸終於是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臉色忽明忽暗、陰晴不定,隻是說話間,眼神中竟是透著一抹狂熱!緊接著許攸又是說道:“孟德兄!天子重新閹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光憑上書勸諫,已經無法改變,倒不如來個釜底抽薪!請當今陛下退位讓賢,另取宗親中賢能之人接任天子之位!到時候清除宮闈,掃除閹黨,還大漢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許攸話音落定,曹操的雙目中立馬就是透出了一抹精光,啪的一下就是拍案而起,沉聲喝道:“許攸!你竟是說出這等無君無父之言?你是何人,也敢起廢立君王的念頭?簡直不知所謂!”
“孟德兄莫急!”許攸其實也能料到曹操會反對,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立馬繼續勸說道:“這天子昏庸,賢能取而代之,此事自古便有!便是我朝也有過先例,孟德兄又為何如此?我看……”
“住口!”還未等許攸把話說完,曹操卻是直接開口截斷了他的說話,大聲喝道:“廢立天子之事,自古便是最為不祥之舉!古人也當權衡得失,計較輕重後,方為之!便是伊尹、霍光這等賢能,也是心懷忠貞之心,順從民意,方敢為之!你許攸,區區一南陽學子,何德何能,也敢與古之聖賢比肩?作出這等無君無父之舉?我曹孟德羞於與你為伍!”
“孟德兄!我本是一番好意,你又何必如此刻薄?”曹操這番話就差指著許攸的鼻子罵街了,被罵的許攸也是臉色難看,有心發飆,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鐵青著臉對曹操說道。
“好意?哼!心領了!”曹操望向許攸的眼神中那是充滿厭惡,許攸的心思,曹操豈會猜不出來,無非就是想要拉攏曹操一塊行這謀逆之事!曹操的確是有野心沒錯,但並不代表曹操會為了心中野心而失去理智!許攸這麼做,分明就是想要拉曹操下水,這種做法,又有幾分是把他曹操當成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