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本以為自己這一開口,蹇碩就算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也會通融過去,可令劉協沒有想到的是,蹇碩兩眼一翻,一臉皮笑肉不笑地哼道:“殿下,這可不是小人不給殿下麵子!這麵聖之事可兒戲不得,豈能這樣隨隨便便就帶上個陌生人去見聖上?殿下恕罪,若是殿下一個人去,自然是可以,可其他人嘛,小人可是實在不敢放行啊!”
劉協本來是一臉的笑容,卻是在蹇碩這句話說出之後,瞬間凍結,當即劉協就是臉色一沉,瞪著眼睛看著蹇碩,沉聲說道:“蹇公,難道就這點麵子都不肯給麼?”
對於劉協的話,蹇碩卻是淡淡一笑,一個皇子而已,且不說他還沒有被立為太子,就算是劉協真的被立為太子了,一朝沒有登上皇位,蹇碩都不用理會他!
當然,表麵功夫,蹇碩還是要做的,對著劉協躬身一禮,說道:“殿下何苦為難小人呢!小人也不過是按照規矩辦事!若是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掉腦袋的,可不隻是小人一個啊!”
蹇碩告饒的話語中卻是隱隱透著強硬,聽得劉協也是不由得臉色一沉,兩眼一瞪,緊盯著蹇碩,說道:“蹇公,你這是什麼意思!”
“殿下!”眼看著劉協要和蹇碩鬧起來了,趙青連忙是上前一步,將劉協給攔住,先是看了一眼蹇碩,隨即便是轉過頭,對劉協說道:“殿下,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與他人爭執?既然殿下能夠進去,何不由殿下親自向陛下說明,到時候再由陛下下旨,臣自然能夠進去!在此無謂爭執,根本沒有任何用處,隻會是白費力氣!”
趙青說後麵幾句話的時候,都是壓低聲音,附在劉協耳邊說的,防著被蹇碩聽到了,又要從中作梗。說完之後,趙青又是背著蹇碩,朝著劉協眨了眨眼。
聽得趙青的話,劉協便是眼睛一亮,隨即又是看到趙青的眼色,劉協雖然年幼,但本就是個聰慧之人,而且在這深宮長大,自然更加成熟,立馬就是明白了趙青的意思。隨即臉色又是一板,沉聲喝道:“行了!你就在這裏等著,等我進去見了父皇,再回來找你!”
劉協話語中的意思是他自己去見天子,等拜見了天子,在出來跟趙青一塊離開。但趙青心裏卻是清楚,劉協這是要先稟明天子,說服天子讓趙青覲見。畢竟,那何進是如何圖謀不軌、如何有不臣之舉,現在也隻有趙青知道,劉協就算是想要一個人去找天子告黑狀,奈何肚子裏沒貨啊!
蹇碩倒也沒有想到劉協這麼一個小鬼頭也能騙到他的頭上,倒也沒有多想,目送劉協入了群芳苑之後,扭過頭,臉上雖然還掛著笑意,隻是那笑容卻是有些冷,就這麼冷冷地看著趙青,嘴角突然一勾,說道:“趙兄弟果然好本事,這轉眼間,竟然能夠和皇子協勾搭上了!”
蹇碩這話說得毫無善意,擺明了就是對趙青很是不滿。趙青可以說是蹇碩給提拔上來的,可現在趙青卻是等同於犯了水,自己這個頂頭上司完全掌控不了他。別看蹇碩長得人高馬大,但和其他宦官一樣,心眼可是特別小,趙青這種行為在蹇碩看來,就是罪大惡極的背叛!若不是現在蹇碩還顧忌著趙青手中所握的西園騎,隻怕早就要對趙青下黑手了。
對於蹇碩的話,黃忠三人都是立馬怒目相向,反倒是趙青本人完全不在意,一臉淡然地看了一眼蹇碩,然後又是幽幽地看著那群芳苑的殿門,說道:“蹇大人的話,在下卻是聽不明白。在下隻知道盡忠效命,此次入宮,那也是因為有人用人不當,就快要壞了陛下的大事!”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趙青也懶得跟蹇碩虛與委蛇,等到了天子麵前,將袁紹的事情和天子一說,蹇碩至少是逃不了一個用人不當的罪名!
西園軍那可是關係到天子與何進博弈的勝負關鍵,蹇碩卻是在這上麵出了這麼大一個紕漏,就算蹇碩很得天子寵信,趙青也相信蹇碩這次絕對討不得好去。
趙青這話一說出口,蹇碩也是眉頭微皺,眉毛尾部跟著挑了起來,緊緊盯著趙青,似乎想要從趙青的表情中看出他剛剛那番話的意思。隻是趙青這一臉平淡,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端倪。
難道,隻是虛張聲勢而已?蹇碩在宮中勾心鬥角這麼多年,已經習慣將一件事想得複雜了,所以趙青這樣說得直白,反倒是令他有些捉摸不透。臉色一沉,蹇碩越想越是覺得心裏有些不安,冷哼了一聲,對趙青說道:“趙青!你身為西園軍一員,卻是擅自闖入南宮!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