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這話一說出口,皇甫堅壽的臉色也是跟著變得很難看,他也是萬萬沒想到,皇甫嵩竟會是有這樣的想法。若是再這樣下去,那豈不是計劃有變?當即皇甫堅壽也是立馬沉聲說道:“父親!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呢?趙青此人包藏禍心,禍害朝綱!這幾日難道父親沒有聽那些朝臣是怎麼說的?”
對於皇甫堅壽的話,皇甫嵩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朝臣都是些什麼德行,我比你更清楚!他們說的話,不足為信!”
皇甫堅壽也沒想到皇甫嵩竟是如此固執,就是不肯相信趙青為禍朝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服皇甫嵩相信,那是急得滿頭大汗!此次計劃已經全都準備妥當,若是在皇甫嵩這裏出了問題,那可就全盤計劃都要跟著失敗了!
而對於皇甫堅壽的焦急模樣,皇甫嵩雖然是看在眼裏,但卻沒有放在心上,搖了搖頭,說道:“行了!這件事就暫且這麼決定了!趙青是否是奸黨,再容我判斷!你就不必多言了!”
皇甫嵩說完之後,便是直接起身,似乎是打算就這麼走了,而見到如此,皇甫堅壽也是更加著急了,一咬牙,突然一個箭步上前,直接就是攔在了皇甫嵩的身前,大聲說道:“父親,你,你,你不能就這麼走!”
皇甫嵩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敢對自己如此無禮,當即臉色就是一沉,若非眼前這個是自己的長子,隻怕皇甫嵩早就拔劍相向了。皇甫嵩一臉怒容地怒視皇甫堅壽,沉聲喝道:“你瘋了!敢如此放肆?給我讓開!”
“父親!請恕孩兒無禮!”皇甫堅壽畢竟是讀書人,自然知道禮儀,連忙是對著皇甫嵩躬身一禮,不過緊接著又是挺直了腰板,對皇甫嵩說道:“但這君臣之禮要高於父子綱常!孩兒雖然尊重父親,但,事關漢室江山社稷,孩兒縱然背負不孝惡名,也要阻止父親犯下大錯!”
皇甫嵩的眉頭緊皺,破天荒第一次,他後悔讓自己的兒子去從文,現在學這些酸儒的口吻,偏偏還理直氣壯!倒是令得自己這個做老子的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而皇甫堅壽則是繼續正色說道:“父親!趙青出身行伍,本就是粗陋之人,卻是身居廟堂,本就是荒唐至極之事!現在更是手握重兵,脅迫天子,威逼公卿,實乃是大不敬!長此以往,必將令得朝堂不齊,綱常混亂!還請父親以漢室江山社稷為重,莫要遲疑!”
皇甫嵩眉頭緊皺,看著眼前的兒子,覺得前所未有的陌生,實在想不通為何自己的兒子竟是會變成這樣,口口聲聲朝廷大義,難道他學了這麼多年的聖賢道理,就不知道這朝堂之事最不宜輕舉妄動,否則必定會引起天下大亂!
而皇甫堅壽見到皇甫嵩依舊沉默不語,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臉色也是越來越陰沉,深吸了口氣,就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樣,突然抬起手,從懷中一掏,竟是掏出了一份卷軸,直接打開便是喝道:“天子聖諭,左將軍皇甫嵩接旨!”
“嗯?”皇甫堅壽突然的舉動,也是令得皇甫嵩不由得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一臉肅穆的皇甫堅壽以及他手中的那份卷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見到皇甫嵩的模樣,皇甫堅壽的臉色又是難看了幾分,現在簡直就像是鍋底一樣黑,輕咳了一聲,再次大聲喝道:“天子聖諭!左將軍皇甫嵩,還不速速接旨!”
皇甫堅壽這麼一喊,皇甫嵩總算是緩過神來,頓時臉上的表情也是跟著變得複雜起來。知子莫若父,皇甫嵩很清楚,自己這個兒子就算是再大膽,也絕對不敢在這件事上弄虛作假欺騙自己,看著皇甫堅壽手中的聖旨,皇甫嵩眉頭緊皺,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直接就在皇甫堅壽的麵前跪拜了下來,抱拳喝道:“臣,皇甫嵩,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被自己的父親跪拜,皇甫堅壽的表情也是十分複雜,身子動了動,下意識地就想要避開,可一想到自己手中的聖旨是代表了天子,皇甫堅壽最後還是站定了腳,端著那聖旨就是喝道:“奉天子聖諭:車騎將軍趙青,身受皇恩,卻不思報效,心懷不軌,意圖謀逆!隻因此賊手握重兵,牽製於朕,朕雖想除賊,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左將軍皇甫嵩精忠報國,當念漢室江山不易,盡心竭力保衛漢室,除去奸賊!欽此!”
這份聖旨寫得並不算是規整,但考慮到當今天子年歲不大,能夠寫出這樣一份聖旨已經算是很難得了,皇甫嵩也沒有懷疑這份聖旨的真實性!等到皇甫堅壽念完最後兩個字,將聖旨一收,皇甫嵩這才是站起身來,麵色複雜地從皇甫堅壽手中接過了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