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寒假於我們而言,就是從去學校上課變作了去補習班上課。下了補習班之後,會有同學簡單的聚在一起吃點東西,再回家繼續讀書做作業。江一帆的待遇比我們都要高,他家裏給他請了補課老師,所以我們很少能夠見到他。
隻是,這樣平淡無奇的日子並沒有維持多久。
“你們兩個今天怎麼了,通通不在狀態的樣子!”某天下了英語補課班後,我問一直情緒很低落的林誠的張璿。
好嘛,一聲問下去,兩個人就像失聰了一樣,誰都沒有搭理我,依舊沉默不語。
“喂!有沒有人活著!”我提高了分貝,希望能夠通過喊叫,叫醒他們的耳朵。
“林東平回來了。”林誠微微抬起了一點頭,淡淡的說。
“額…回…回來?是…回家了嗎?”我瞬間明白姐弟倆黯然的原因,也小心翼翼起來。
“嗯,今天一早回來的,帶著所有的行李。”林誠回答說。
“那你媽媽…”其實我是期待聽到這個消息的,但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小激動,問到。
“我媽?我媽就像迎接一個剛剛下了夜班回來的人一樣,很自然的接受了將近兩年沒踏進家門的男人!”林誠冷笑了一聲,聽不出他對媽媽的反應是喜是厭。
“那…那你呢…”我拉著林誠的胳膊,很溫柔的問。
“林舒冉,你的眼神裏寫滿了期待,你想讓我怎麼做!”林誠定睛看了我幾秒鍾後,輕聲說。
“幹嘛問我…我不要為你做主…”我低聲說。
“其實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希望我接納林東平,對不對!”林誠反過來拉住我的手臂,瞪大了眼睛問。
“是啊小冉,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前因後果,那你就說說你的想法吧!”張璿也開口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們倆…”我看著麵前的兩個老友,忽然覺得,可能事情並沒有那麼棘手。
“今早我媽也說起了林誠爸回家的事,那態度好像我們兩家還是很好的朋友,之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一樣!”張璿向我描述了她們家對待林東平回來的態度。
“這…難道不好嗎?”我攤開手掌問到。
“太奇怪了!四個人不約而同忘記了陳年舊賬嗎?理由呢?”張璿左思右想,說出自己的疑慮。
“無論理由是什麼,回來了就好,和睦了就好。”我其實也很好奇張璿所說的問題,但我更在意這個我們心裏一直期盼的結果。
“不想回家!我們去南街喝點兒吧!”林誠持回避態度,提議借酒澆愁。
“喝多少,家總要回的!林誠,回去吧,也許他們已經做好了飯菜等你回家呢!”我輕聲勸他坦然麵對。
“幹嘛不陪我!”林誠耍賴,搖著我的胳膊不鬆開。
“因為你該去找兩年多沒有敘舊的人好好聊聊。”我笑著安慰和鼓勵到。
“那就回吧!就第一天尷尬,一咬牙挺過去就好了!”張璿也幫忙勸著林誠。
林誠想了想,最終放棄了喝酒逃避的想法,背起書包,騎著單車,和張璿一起回家去了。臨走時,兩個人都回頭朝我擺手,並且是笑著的。
回到家中,我的心情也很不錯,為這個愛與恨、失望與包容的故事有了冰釋前嫌的結果感到莫名喜悅。老爸老媽見我難得很放鬆的狀態,便叫了小籠包外賣,熬了甜粥,美美的晚餐了一頓。
夜裏和林誠還有張璿發信息到很晚,聽他們和我說著兩個家庭和睦如初的狀態。
林誠說,爸爸老了許多,晚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往自己的碗裏夾菜。
張璿說,一家人很難得的坐在一起吃了一頓麻辣火鍋,爸爸擁抱媽媽的時候,她哭了。
我說,那林誠哥哥和張璿妹妹從此以後是不是就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呢?兩個人一致覺得,還有林舒冉和江一帆。
大概是晚上多喝了兩碗甜粥,很少起夜的我被尿叫醒。
提著褲子躡手躡腳的打開臥室的門,很怕吵醒父母,卻在路過他們房門的時候聽到了裏麵很隱忍的咳嗽聲。
我沒有做聲,停住了腳步,輕輕附耳到門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