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愛到著魔,這句話多少有點像毛頭小子寫情歌告白的台詞。
可擱在這兩個遠古神靈身上卻成為了貨真價實的禁咒。
幾乎是在頃刻間,西珺瑤便想通了許多事情,西山贏回來的那枚心髒,對方日漸耗損的內力,臣服於嫦娥的詭異的妥協,“你已經無法控製自己了?”
除了失控,她想象不出第二個答案。
而這個問題已經顯而易見。
“對,但我沒有金身,所以即便走火入魔,也不會太大的破壞力。西嫫,我曾經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我不願意讓你看見那樣的我。”易邵霆很少用這樣浮誇的形容詞,如今用上了,足見那一場腥風血雨有多麼駭人。
可西珺瑤卻沒有辦法責備的意思,反而用鼻尖蹭了蹭對方,冷笑了起來,“嗬,全天下人都死光了又與我何幹,我隻要確保你一個人就可以了。”
這話說的霸道,卻也是在給易邵霆下保證書。
如果真的要在全世界跟他之間做抉擇,西珺瑤連一秒都不會猶豫。
她骨子裏本就是冷血無情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一口氣散播瘟疫弄死那麼多子民。
乍見她眼眸中的篤定,易邵霆柔和了神色,湊過來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我知道。西嫫,在海邊你答應我的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便是因為曉得這人的脾性,懂得真心難得,所以易邵霆甘願花費這麼多時間,甘願為她做盡任何事情。當那雙眼睛裏終於肯容納下自己的時候,那種無與倫比的歡愉是他從未嚐過的美妙。
“我也是。”都到了這個時候,西珺瑤也放開了心性跟對方膩歪了起來。
生死之於他們而言其實並不算一件大事,隻是長生了太久的歲月,消亡有時並不是一件壞事。
隻是心裏有了惦念的人,難免覺得可惜跟不甘。
“我會救你。”臨死前的剖心表白到了這裏,易邵霆終於做出了決定。不,從確定西珺瑤的情況開始,他就沒有第二個選擇,隻是,“西嫫,我害怕,怕自己再也醒不過來,沒法再護著你。我要你活著,好好活著。”
他說得極其痛苦沉重,讓神識渙散的西珺瑤都看出了端倪,抬頭摸著他俊朗的麵容,難得溫和地進行撫慰,“你怎麼了,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事情比這個更糟的嗎?”
還能有什麼比消亡活著走火入魔更嚴重的事情嗎?
她想不出來,易邵霆卻皺起了眉頭,神情痛苦地點下了頭,胸口幾度翻滾才澀著聲音開口,“西嫫,盤古還沒死,他不是隱世,而是被我重傷陷入了沉睡。但我殺不了他,最後那一戰,我用神脈封印了他。”
當年他瘋了,而且還瘋得不輕,為了給心愛的人報仇,公然挑戰了天地間的創始者,自不量力就像是螳臂當車。
他太想報仇,當時的心又太冷,所以根本就沒有顧及過後果,冒死動用禁術,把自己跟盤古拴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