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你不會傷我。
賭注是,我的命。
從遠古莽荒,那個肉弱強食世界中走來的西珺瑤練就的是一身生存的本領,如今她將這個本領拋卻,用來換取另一個人的清醒。
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那闖進焦黑土地的腳步勇敢而無畏,纖細的身影單薄卻又堅強,迎著狂風烏雲,電光閃爍,她伸長了手臂,一點點將自己的指尖夠向男人的麵龐。
“咯咯咯……”易邵霆弓著腰,握著拳頭,側開臉不敢去看她,生命體氣息的靠近讓他魔性蘇醒,重新侵蝕神識,眸光中的血色盈滿了眼眶,他壓抑著嗜血的衝動,渾身的骨骼發出了相互摩擦的怪異聲響。
當那隻微涼的手觸碰到皮膚的一瞬間,腦子裏繃著的那根弦完全崩壞,身體再也無法自控,抬手一把掐住了西珺瑤的脖子。
脆弱修長,屬於人類軀體最為脆弱的致命部位,要造成死亡的,隻需要捏斷一截小小的喉骨,哢嚓一聲脆響,生命就能輕易被結束。
所以在易邵霆出手的時候,眾人心頭都是齊齊咯噔一聲,對西珺瑤的結局感到擔憂。
但她並非不能逃脫禁錮,相反的,這個致命的部位是她心甘情願送到易邵霆手裏的,所以被狠狠掐住的時候,她的麵色除了呼吸不暢的漲紅,眼角眉梢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動。
不,她笑了。
在麵對這樣的險境下,她那布滿血色算不上美觀的麵容上緩緩拉開了一抹笑,很輕很淡,也很溫柔,像是無盡的包容,足以承擔所有的傷害。
她就這樣直直看著易邵霆的臉,凝視著他失去理智充著血色的琉璃眼眸,然後扯著他的黑袍,一點點堅決地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勒得越緊,表情越是猙獰,她的指尖便越發堅定。
直到西珺瑤的額頭滲出了冷汗,眼前陣陣發黑,唇色變成了絳紫,缺氧的狀態讓她腦子一片轟鳴,在這樣瀕臨死亡的一瞬間,她傾身將自己的唇,重重壓在了對方的一抹薄涼上。
唇瓣相接的刹那間,她緊緊閉上了眼睛,用力全力擁抱著他,呼吸交纏,至死方休。
而麵對突如其來的親口勿,徹底墮入魔道的男人卻是憑著氣味辨認出了什麼,周身的力道驀地放鬆了下來,掐住西珺瑤脖子的手鬆開了幾分力氣,拇指在脆弱的血管上反複摩挲,感受著下麵覆蓋著的脆弱心跳,好似在考慮要不要繼續下手掠奪生命。
如此反複猶豫之中,相接的唇瓣也被捂出了一絲暖意,柔軟的唇瓣帶動起了熟悉的記憶,勾動著被壓抑的理智回籠,最後寬大的手掌反扣住西珺瑤的腦袋,將彼此的距離拉得更近,幾乎是要將人揉碎融進自己的骨血一般,那唇瓣相接的地方也因為反客為主的攻勢激烈變得無比火熱。
西珺瑤勾著他的脖子,揚起布滿青紫印記的頸,承受著對方的熱情,全然不顧現場幾百雙眼睛在注視圍觀。
兩個月的分離,對於破鏡重圓的戀人來說,太過於折磨,此刻隻有這樣的方式可以確定彼此的心意跟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