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陽春三月的一天上午,一輛嶄新的馬車停在位於了安平縣城中心街中段的一家店鋪前。這家店鋪的大門上方懸一塊紅底金字的招牌,招牌上端端正正地書有四個字“廖記旗袍”。從馬車上下來一個穿著一身藍布衣裳的中年女仆,衣著雖是極為普通,但中年女仆還是有幾分的韻味,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家的女仆。中年女仆下了馬車後,伸出手去扶了一個身著白色歐式緊身高腰外衫,著一條長裙和紅色高跟鞋,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迷人,臉蛋兒嬌美的女子下來,進了“康記旗袍”。
“康記旗袍”裏的夥計見有貴客光臨,已經恭迎在門前,請了貴客進店。
“康記旗袍”有一個規矩,隻要是到“康記旗袍”來的客人,絕不分貴賤,上至老板康有貴下至夥計都要以禮相待。
這位美豔女子款步進店後,將店內展示的幾件旗袍看了一遍,微微點頭,看得出她很滿意。
就在這位美豔女子準備詢問夥計的時候,又有三個人進了“廖記旗袍”,三個男人。走在前麵的是一個身材單薄,著一身綢緞長衫,油頭粉麵的公子哥兒。後麵兩個一看就知是這個公子哥兒的跟班,斜跨著盒子炮,身形還算健壯。
夥計一見這三人,慌忙迎住,低頭哈腰地招呼:“龍少爺好!龍少爺!您請坐!”
被夥計恭恭敬敬尊呼的龍少爺不耐煩地向夥計擺了擺手,笑嘻嘻地徑直走到美豔女子麵前,看得出這龍少爺是個貪念女色的角色兒。龍少爺將美豔女子打量了一番,接著故作風度地說道:“我怎麼從沒在安平見過這位漂亮的小姐,想必這位小姐是初次來我們安平縣城吧!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龍,叫龍騰,請教小姐芳名。”
中年女仆早麵帶幾分的慍怒,見龍少爺如此厚顏無恥,正欲上前質問,卻被美豔女子微微一動身子阻擋住,莞爾一笑,對龍少爺說道:“原來你就是龍少爺,果然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人兒。”
龍騰見這美豔女子笑得是那樣的嫵媚誘人,不由心猿意馬起來,又見這美豔女子說出的話似乎對自己有久仰之意,不由心花怒放,膽兒更大了,湊上前一步,笑嘻嘻地問道:“請問小姐芳名?”
美豔女子笑道:“龍少爺現在還是暫不知道的好。”
美豔女子嫵媚的笑意早就勾走了龍騰的魂兒,龍騰厚顏無恥地說道:“小姐第一次來就和我相遇,這是緣份,為何要我暫不知小姐芳名呢?”
美豔女子美目一眨,嬌聲說道:“龍少爺不覺得太唐突了嗎?”
“什麼意思?”龍騰不由一愣,脫口問道。
美豔女子正準備說話,早已忍耐不住的女仆說道:“小姐,我們先回吧!”
美豔女子準備起步離開,被龍騰擋住了去路,說道:“請問小姐為何說太唐突——”
龍騰話還沒說完,突然從身後傳來一聲:“天底之下還真有這麼厚臉皮的東西。”
龍騰聞言,轉過身,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店鋪裏已經多了一人,一個身材魁偉,濃眉大眼,不怒自威的漢子。這句話正是出自這個漢子的口,也是衝著他這個安平縣城人見人畏的龍少爺來的。這不由讓龍少爺大怒,正要發著出來,已經認出這個漢子是誰,又不得不強壓住一腔怒火,說道:“四爺這是說誰呢?”
此人正是在安平縣舉足輕重的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馮家大寨”的馮風。這馮風在“馮家大寨”十二個兄弟之中雖排在第四,卻是馮家兄弟中最有本事的,渾身是膽,有擒豹伏虎的本事,一雙盒子炮百步穿楊,彈無虛發,又有著一副俠義心腸,嫉惡如仇,安平縣人人敬畏,都稱呼他“四爺”。
馮風不緊不慢地磕著葵花籽,說道:“剛才誰說話我就說誰。”
龍騰在美人麵前丟了臉麵,不由漲紅了臉皮,兩個跟班毫無底氣地把胸脯一挺,雙手叉腰似乎是在向馮四爺示威,這隻不過是在少爺麵前裝裝樣,哪兒有膽量真的向四爺示威。龍少爺用手一指馮風,說道:“你——”
剛說出一個“你”字兒,馮風不屑地瞟了三人一眼,說道:“想怎麼著!”
龍騰咬牙切齒了一陣,把手一甩,抬腳往外走去,留下一句:“我還有事兒。”
馮風“嗬嗬”一笑,衝著龍騰的背影吆喝了一句:“慢走啊!不送了。”
接著拍拍手,也準備離開。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您就是馮四爺吧!”馮風剛邁出一步,美豔女子就嬌聲說道。
馮風“哦”了一聲,轉過身,看了美豔女子一眼,半笑著說道:“小姐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