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李府舊事(三)
魏恒就跟變戲法一樣,從袖間變出一團雪白的發糕,頓時玲兒就破涕為笑起來,美滋滋的抱起發糕,坐在一邊吃著。隻是臨走之時,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讓兄台見笑了。”魏恒抱拳道。
那人也連忙站了起來,略帶歉意道:“足下倒是大度,方才所言全玩心所致,惹得令妹委屈,實在過意不去。”
魏恒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真誠,一個男人要低頭認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此人卻能做的如此輕描淡寫,足以見此人心胸修養如何。
“家妹心性年幼話語之中又有不得當的地方,兄台切莫往心裏去。在下川蜀人士,姓魏名恒,字子諾。”魏恒道。
“承子一諾,價值千金!好字好字,看來子諾兄定是位極重信義之人。在下江南人士,姓李名清,字霄河。”那人也正色道。
“古有賢人出淤泥而不染,點的便是一個清字,霄河二字卻也如天邊星河之燦爛,自由卻又璀璨。正如清者之逍遙自在,霄河兄灑脫不拘,人如其名。”魏恒也笑了笑,還道。
“哈哈。”霄河和魏恒都笑了起來,兩人互相有好感,互相拍馬屁,但卻拍的恰到好處,紛紛拍到了生平最得意最有故事的一處。故而兩人相見很晚,魏恒也顧不得去李府打探一事,與霄河談天說地,好不自在。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今日能遇見子諾兄這樣的妙人,實乃人生一大快事。”霄河道。
“霄河兄又何嚐不妙,身居武學世家,卻能如此逍遙自在,不帶一絲世家之氣。”交談中魏恒已將他的身世猜的八九不離十,他便是李員外最小的兒子,李清。
“我乃閑人,算不得什麼。倒是子諾兄乃得道高人門下,實讓我慚愧。”霄河也還道。
兩人心中都更加佩服對方,因為兩人都是從蛛絲馬跡中看出對方的武學師承來,這樣的見識如果不是遊曆了許多事物,是決計不會擁有的。
“好香的酒啊!”忽然群山之間回蕩起一聲渾厚卻清秀的聲音。
“看來又有貴人到了。”魏恒笑了笑道。
“嗬嗬,定是我那朋友聞著酒香尋來了。他也是一位妙人,隻是性格古怪,待會兒若言語有失,子諾兄可千萬要見諒。”霄河笑了笑,又大聲道:“無缺和尚!我們正缺肉吃呢。”
“哈哈,你個老酒鬼,誰叫你吃酒不帶上我,沒肉吃自是活該!”那人爽朗的笑了起來,轉眼兩人便可看見一個光頭和尚,身著一件破舊的袈裟,麵下有著亂七八糟的大胡子,看上去猶如三十四的大漢一般。隻見他腳尖輕點樹葉,也是上乘的輕功,最讓人驚訝的是他手中竟然拖著一隻已經被考成金黃色的野山豬。那豬少說也有百來斤,但此人卻能如同閑庭信步一般遊走在樹葉之上,這足以說明的他的內功有多麼深厚。
“老酒鬼,我老遠就聞到酒香了,你看我對你多好,好特意去打了一隻也山豬,給你烤了過來。”那人啪的一聲就將那山豬肉給放到桌子上,大咧咧的喝了一口酒道。
“子諾兄,我說的沒錯吧。此人本是佛門中人,卻整天吃酒吃肉,口無遮攔。”霄河道。
“嗬嗬,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原以為是見不著這樣的妙人,今日得以一見實在快哉。”魏恒道。
“哈哈,這位兄弟說的不錯,什麼狗屁清規戒律…”他的聲音十分奇怪,聽起來中氣十足,但是卻帶著一絲清秀的感覺。此刻他話音未半,忽然看見一旁正在吃發糕的玲兒。
他先是愣了半晌,眼神竟然癡迷起來,不過魏恒卻是沒有皺起眉頭。因為這個人的眼神中雖然不是欣賞,但卻也不是猥褻,而是一種愛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