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舊府怪談(四)(1 / 2)

第二十七章舊府怪談(四)

同樣是小徑,同樣是小橋,同樣是風亭,同樣是小樓。

柳玉卻已不見。

橋下,似乎有棵梧桐樹,樹旁似乎有位姑娘,姑娘身前似乎有個小男孩。

他手上拿著一本書,《萬物經》。那人似乎有些熟悉,貂綢、錦鞋、虎頭帽。那姑娘也有些熟悉,華服、玉簪、玉佩。

那人是魏恒,那姑娘是春草。

小孩是過去,姑娘是現在。

年紀小,就要讀書,身為丫鬟,就要陪讀。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魏恒站在橋上,瞧著他們,卻瞧不見自己,想不到自己。場景變化,那小孩舞劍、吹簫、大笑。景色在變,心情也在變,唯一不變的是春草,她就一直站在那裏。

她似乎看見了他,望向橋的眸子,是那麼熟悉,是那麼溫柔。小孩不見了,她卻還在,就在那梧桐樹下。

她在笑,他也在笑,她瞧著他,他也瞧著她。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你還是那樣好,還在等我。”魏恒想說,但說不口。準確的說,他也不知道他說沒說出口。

隻聽見溫柔的聲音:“我在等你,我永遠都會等你。”

“你為什麼要等我?我不值得你等。”魏恒還是瞧著她,似乎一切都沒變。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去抓住她,抱住她,再也不要她走。因為,現在他,不但眼睛是迷茫的,心也是迷茫的。

“我會等你,因為我是你的丫鬟。我在等你,因為你值得我等。”溫柔的人兒,溫柔的聲音,溫柔的笑。

她是那樣的熟悉、美麗、溫柔。

魏恒呆呆的站在那裏,就這樣瞧著她“她一直在自己身邊,為什麼我要問她?”

“那我不走了,你就陪著我好不好。”魏恒不知道他如何下的橋,身後的荒涼小徑已經不見,那樓也已經不見,一切的鬼然氣息忽然不見了。

他已融入了另一片景色,一片有春草的景色。

這裏隻有百花,隻有蝶燕翩翩,隻有他的簫音、她的舞姿。累了,兩人就在梧桐樹下依偎,困了就伏在她的腿間。如幼時一般,隻要聞著她香,枕著她的柔,感受著她的撫摸,就能很快睡下去,而且很沉,很香甜。

魏恒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但記憶中似乎每天都睡的這麼香甜。所以他沒有去懷疑,更不會去懷疑。有個聲音告訴他,他隻想就這樣一輩子伏在她腿上,仍由她的手撫過自己的臉頰,撫過自己的黑發。

“魏恒…魏恒…魏恒!”

夢中,似乎又有人在吵他,在叫他。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因為他知道,又是他賴床了,定是春草在呼喚他。

他又沉沉的想睡去,但總如往日一樣,春草就是不再讓他睡回籠覺。一直的叫著他,喊著他。那聲音越來越熟悉,越來越清晰,那不是春草的聲音。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自己還在梧桐樹下,不過她卻已經不在。

慌亂、害怕、迷茫、痛苦。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湧來,他很痛苦,雙手捂住了頭,指甲都抓的發白發青。思緒開始混亂,死人,一堆的死人!

魏恒不願意想起,不願意提起。發瘋的一般的用自己腦袋撞擊那梧桐樹,但梧桐樹又已不見,前方變成了一片花海。他覺得很真實,很正常,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那梧桐樹本就不該在那裏。也不會去想,為何剛才自己要撞梧桐樹。

花海的中有一道倩影,他不知道那倩影是誰,她帶了一個花圈,緩緩的走著,離他越來越遠。

“不要走。不要走。”魏恒去追逐,但永遠也追不上,那人似他魂牽夢繞的人,又似他最想見,但卻永遠見不到的人。

所以,他去追,他要知道那人是誰。要緊緊的抱住她,再也不鬆開手。

忽然,如同晴天霹靂,這片花海藍天,突然被撕碎。

夜是那麼的黑,空氣是那麼陰寒,周圍是一個充滿鬼氣的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