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當真不吃啊？”孟呈夾著牛肉在古萊麵前晃來晃去，隻見後者卻無動於衷的將目光轉向另一邊。
“我都幾百年不吃東西了，還在乎這個？你有空考慮這些不如想想一會兒怎麼調查你所說的幕後黑手吧。”古萊覺得現在枯山教的目的尚不明確，對於所知甚少的他們很不利。
“放心，我心裏自有打算。”孟呈不願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那裏如果不出所料是能夠發現招募教眾的人員。問題在於，我們如何得知他們背後的目的。”
“也是，發生了昨日的事情，想必他們也有所察覺，你我又不太像難民，且混進去又太過冒險。畢竟我們對他們又一無所知。”古萊眼睛看著屋外人來人往。
“罷了，先到了那裏再說吧，店家！結賬。”孟呈將銀兩放在桌上後便和古萊走出了門。
穿過人潮湧動的大街，那屍體的惡臭味兒和下過雨後的黴味兒開始步步逼近，看到那坍塌的小木屋和隻剩一麵牆壁的破房屋，伴隨著從屍體堆之間穿梭過肮髒的孩童，踏過水窪和爛泥。兩人便知道，他們終於到了連衛兵都不願意來的後巷，難民聚居的地方。
“這還真是……”古萊用手遮掩著鼻子，卻抵擋不住這裏刺鼻的味道“這種地方就是疾病滋生的溫床，就算那幫家夥不投毒，想必這裏也會爆發瘟疫吧？”這裏肮髒的環境在古萊的眼裏就是病毒的孵化場。
“現在是戰亂時期，加上這粟襄城本來就隻是一座小城，能夠容納這麼多難民已經不錯了，你可知道現在有好多城鎮都拒絕接收難民，也不難理解，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糧食，這難民人數眾多，糧食發多了影響城裏百姓生活，發少了又容易引起暴亂。索性就不接納難民，讓他們自生自滅，這粟襄一座小城都願意接收如此多的難民，恐怕也是下了不小的決心。雖然攝政王已經發配了賑災物資，可這路途遙遠又有土匪山賊，難民們想要拿到怕是異常困難。”孟呈看著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難民們，心裏感慨萬分。
周圍破舊屋瓦下的草垛和石炕上躺著重病和饑餓的難民，不少難民已將適齡的女子帶價售賣，隻求能夠換取一點口糧。偶爾也會有豪族大戶的管家仆人來這裏為府上添幾個丫鬟奴隸，對於那些被當做貨物的女子而言，如果能被買走倒還幸運。不然在這裏，除了餓死便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赤裸的死在街道旁，在這裏也屢見不怪了。不過至少待在這裏不用擔心那山賊土匪，生活雖不易，卻比流浪要好得多。孟呈聽聞粟襄城天下壇的鎮守將領將軍中糧食分與難民，這才沒了那饑荒蔓延，但眼下戰事吃緊。糧草再也分不出多餘的給這些無用之人，身強力壯的難民倒還可以加入軍隊混口飯吃，隻是可憐了老人婦孺。
當走過一條小巷時，卻看到幾個穿著像市井無賴之人在纏著一個身著粗布長裙，臂上有刀傷的女孩。孟呈不是一個善人，戰亂年代這種事情見怪不怪，那女孩又是得在這裏生活的人，若是為她出頭，隻怕之後在這裏的日子更不好過。但不經意的一瞥，孟呈卻看到了她脖子上的龜甲吊墜，立馬激動起來。
“喂！你們幾個幹嘛呢！”孟呈走了過去，覺得驚訝的古萊見狀也隻得跟了過去。
“啊？這位大爺，怎麼？你也看上這小妞了？排隊排隊，等哥們兒玩完了你再來。”一個瘦弱的地痞看到孟呈的裝束便覺得不是一般人，便將孟呈推到一邊，被逼到牆角的少女抱著胸前的粗布口袋癱坐在地上，任由手臂上的傷口滴著血。
“我對她沒興趣，但是你不能傷害她。”孟呈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全是淚水的女孩，雖然臉上布滿泥土變得肮髒，卻掩蓋不住她那白皙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