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失的走著,像是不知終點的徒步者。
一走便走到了天黑,如果不是一輛開著遠光燈的車從對麵駛來晃了她的眼,她都還不會回神。
而這一分神,她腳下一扭,整個人跌在了地上,膝蓋瞬間被粗糲的石子兒磨破,疼得她直嘶氣。
她扶著地,撐著腿站了起來,卻覺右腿膝蓋處疼得厲害,低頭一看,不由苦笑。
隻是輕輕一跌,膝蓋上竟然被劃破了足足有七八厘米的傷口,鮮血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前湧,染紅了她的小腿。
“真是禍不單行啊!”她都為自己感到悲哀。
突然有一束燈光打來,她伸手擋著,本來想等著車過去,卻見燈光如停止般不減,也不見車輛越過她。
登時,怒火狂燒,正要破口大罵,卻見輝煌的燈光中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走來。
他的麵目沐浴在燈光中,顯現在她的指縫間,一寸寸清晰。
俊美如神祗,挺拔若孤鬆。
下一秒,她身子一斜,整個人騰空。
“啊!”她驚叫回神,當即拍打來人:“你放開我,不要碰我!”
那人冷哼:“顧小西,你如果不長記性,我可以幫你想起我曾經警告過你的話。”
顧小西感覺之前散開的情緒悉數壓了回來,燒得她肺都疼了:“殷禦宸,你不要得寸進尺,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殷禦宸打開車門,將她扔入車內,隨後跟著坐了進去,對前麵的人命令道:“開車!”
顧小西被他扔在後座,膝蓋上的疼痛讓她不得不咬緊牙關,但是她望著殷禦宸的眼神卻是格外的銳芒。
殷禦宸自然是察覺了她的視線的,從未向他露出過這般神色的她竟然會這樣,她讓他驚訝。
“殷禦宸,我們之間難道不應該到此為止嗎?上一次的事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丈夫出手相助,你以為我們還能安然無事嗎!”顧小西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讓她感到痛苦的人總是不間斷的出現在她的生命裏,是要激發她對生活的反抗力,還是要提醒她注定隻能在嘲笑中活下去。
殷禦宸淡淡的接了一句:“你以為你丈夫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
顧小西一愣,這個她倒是沒想過,畢竟靳家家大業大想要知道什麼不可能!
可是殷禦宸這麼一說,她的心裏突然湧現了不安。
“是你?”
“你丈夫的大哥來找我,試探我和你的關係,我就派人調查了他,結果就知道這件事。”說著,殷禦宸提醒道:“你該感謝的人是我。”
顧小西聽後臉上沒有半絲感激之色,反而以一種痛楚的眼神鎖著他:“所以,我應該感謝你將我們偷情的事告訴了我的丈夫,讓他來救我於水火中?”
殷禦宸聽聞顧小西含著憎恨的話,臉色微微一愣,他忘記了這一層。
顧小西見殷禦宸不答,冷笑了幾聲,諷刺道:“那我還真的該謝謝你!”
“顧小西!”殷禦宸見她能夠對著化身為靳廷森的他笑臉相迎,關切滿滿,可是對他卻總是這般鋒芒畢露,心頭很是不快:“就算他知道又怎麼樣,他什麼都做不了!”
“對啊!你堂堂殷氏集團總裁不就擅長對付什麼都做不了的人嗎!”
“顧小西,不要逼我對你動粗!”殷禦宸聽聞她尖銳的話,怒喝道。
“你難道還對我憐惜過嗎!”顧小西冷哼。
這段時間她被逼入了絕境,難道還要讓她笑臉應對這些逼迫她的人嗎!
自己的丈夫知道了自己紅杏出牆,與其他男人有染。自己的媽媽欺騙自己,對自己周邊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
而眼前這個男人,不僅知道自己的為難,還樂意將困局變為絕境。
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一世非得受這樣的罪!
“這麼說我帶你上車是多管閑事了!”殷禦宸冷聲問道。
如果不是遠遠看到她右腿上全是血,她以為自己會撈她上車!
自己真是瘋了,一再對她仁慈!
“誰知道呢!”顧小西一天沒吃東西,加上血還沒止,她有些頭昏,懶得爭辯。
“回答我!”殷禦宸見顧小西不回答,揪著她的肩膀,厲色問道。
顧小西睜著眼望著他,動也不動。
“顧、小、西!”這幾個字仿佛是從他的嘴裏擠出來一般。
顧小西卻清淡一笑:“你想掐死我啊,來啊,反正我也未必想活!”
說著,她閉上了眼,不再理會。
殷禦宸卻被她這句不想活震得心扉巨響,握著她的手不由減了幾分力。這才發現她臉色都白了,閉上眼像是隨時會昏了過去。
“時臻,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