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西望著眉目寧狂的他,心頭驚駭連連,她忘記殷禦宸並非一般人,她忘記自己對於他宛如螻蟻,她忘記對方有能力將自己推入萬劫不複。
所以才會說出那樣不知好歹的話。
但是眼下的形勢,已經不容她反悔了。
“殷禦宸,我恨你。”
得不到愛,她不怨不恨,因為她一直知道是這個結局。
得不到關心,她也不悔不怒,因為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可是現在,她恨了。
無法給她關愛,無法給她溫暖,無法給她未來的人,為了成全他的自私將自己禁錮起來,還口口聲聲要讓自己生不如死。
這樣的殷禦宸,她無法理解。
殷禦宸聽聞她輕聲說出恨字,整個人懵了。
之前的勝券在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難以傾訴的心慌與緊張。
為什麼會這樣!
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說會好好呆在他身邊的嗎!
為什麼她會很他?
為什麼……自己會那麼的心慌?
情緒無端翻湧下,他臉色大變奪門而出。
顧小西聆聽漸行漸遠的腳步聲,看著房門重新在另一人的拉攏下閉合,緩緩閉上了眼。
經營的眼淚順著眼角滑下,無聲卻沉痛。
殷禦宸踉蹌著從地窖回到了一樓,他沒有將顧小西帶回殷家,而是留在了山莊。
隻是這一點,顧小西是不知道的。
他衝到酒櫃跟前,打開了一瓶烈酒,不用酒杯直接對著嘴狂飲了起來。不斷的吞咽,與火灼的燒感滑過喉嚨,流入心肺,他才感覺之前的心慌被壓了下去。
一瓶酒很快見底。
但是心慌卻沒有停下,很快又湧了回來。
他不得不又喝了一瓶。
直到整個人的意識模糊之後,他才覺心頭的那份陌生的情緒被壓製了。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當初被困在火海,不得出路的童年悲景。就是經曆了那份死裏逃生,就是經曆了無數質疑猜測,所以他才會將心封閉,不願袒露。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傻傻相信自己,傻傻為自己付出的人,但是對方還沒打開他的心扉就要放棄,他無論如何也不允許!
萬般留不住,隻能用這樣極端的方式留下她。
反正隻要她不走,自己的心就不會慌,這樣一切就在他的掌控下,就足夠了!
就足夠了!
“殷禦宸,我恨你!”
不期然之前顧小西說過的話再度浮現腦海,讓他好不容易平穩的心再度慌亂。
他仰頭再度灌入了一瓶酒,直至整個肺腑都灼燒起來,他才踉蹌的跌坐在了沙發上。用力將酒瓶扔到角落後,他痛苦的包著頭,低咒道:“顧小西,你看不懂我的眼睛!你不懂我的心情!你騙我,你不懂!”
月光慘淡,在客廳落下片片蒼白。
顧小西躺在一處不見天日,隻能望見滿目慘白的房間裏,一日三餐倒是準時,但是她的食欲卻不高。
而且每次吃了那些東西,總感覺頭昏眼花。
雖然她知道自己最近的狀態不好,但是自己的身體卻不至於這樣頻繁的頭昏眼花。
能想到的就是要麼這裏的環境她不適應,要麼就是那些吃下去的東西有鬼。
但是她不敢相信後者,隻能相信前者。
可是連續三天之後,她無法自欺欺人。尤其是在又一次她故意不吃,反而整個人沒有那麼昏沉後,她內心的最後一絲希冀轟塌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沒有出現的殷禦宸再度出現了。
一如當初穿著一身黑衣,整個人俊美冷傲,隻是那雙沒有情緒的眼睛比以前還要冷漠,苛刻。
他進來後第一眼就望見已經擺放了兩餐一動未動的餐飯,這才將目光緩緩落在了她身上。
“你想死。”
顧小西淡淡一笑,因為這段時間沒有見光,整個人看起來很蒼白,而且嘴唇很幹,一笑嘴角就裂了。
一團豔紅結在了唇角,鮮豔刺目。
殷禦宸望見後,吩咐後麵的人去準備一杯溫水。
顧小西見他還假惺惺的關心自己,低聲道:“殷禦宸,你如果夠心狠,就再對我狠一點,這樣我們就都能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