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西無可奈何,用著麻木的聲音說道:“我不會給你的,你死心吧。”
顧母偽裝的聲音立刻拔高:“顧小西,你太沒良心了。沒有人要你時,我供你吃供你住,還讓你嫁入了豪門,你竟然不管我!”
雖然顧小西已經被顧母傷得體無完膚,可是聽聞她的這聲指責,她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這是你作繭自縛,怪不得我。而且我沒少給你錢,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管你了。”
“顧小西,你就忍心看著我橫屍街頭嗎?我可是你的媽媽,就算不是親生,也是養母。你如果不幫我,我就把你的事告訴記者,到時候我們魚死網破。”
顧小西受夠了威脅,徑直掛斷了電話。
顧母的聲音是消失了,可是留在顧小西心頭的傷害卻沒有消失。
原本已經被幸福和甜蜜覆蓋的傷害再度浮現,無孔不入的鑽入她的身心,揭開了那一道道醜陋可怖的傷疤。
從前的她無父無母,無親無故,是真的一無所有。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切,卻一次次被顧母打破。
魚死網破!任何一位母親都不會對自己養大的孩子說出這句話。
這句話她以前不介意,可是現在她卻很介意。雖然靳廷森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是穆清蕭不知道。如果她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會不會拿這件事做文章,做出讓她無法想象的事情。
顧小西有些心慌。
沒注意到李嫂正躲在暗處,悄悄地看著她。
晚上,把今今哄睡的李嫂趁著休息時間小心的來到了穆清蕭的房間。穆清蕭洗完了澡,正斜躺在貴妃塌上在做手膜。見到李嫂走了進來,輕輕抬了一下眼,慢條斯理的問道:“李嫂,你有事嗎?”
李嫂諂媚一笑,連連點頭:“是的,太太。”
穆清蕭聽聞舉起手坐直了身子,神態一如既往的保持著優雅:“說吧。”
李嫂是她找進來的,來的時候她提前就打了招呼,讓她多注意顧小西的。
“是這樣的。”李嫂站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不敢在上前,站定道:“太太,今天我聽聞二少夫人在跟誰打電話,說到什麼絕對不會給她錢之類的話。所以,特意來跟太太說一聲。”
“哦?”穆清蕭瞄了一眼她,表情沒多大的變化,但是語氣卻顯露了她好奇的情緒:“她是在你麵前接的,還是走到一旁去接的?”
“二少夫人很謹慎,專門走到了一旁去接,看起來不想讓別人知道。不過我看她的臉色很嚴肅,像是對方無理取鬧一樣。”
穆清蕭聞言,沉思了片刻:“那你有聽到她怎麼稱呼對方嗎?”
“這倒是沒有。二少夫人隻是不停的在說錢的事,她比較警戒,我也不方便再靠過去,所以隻能聽到這一些。”
穆清蕭心頭有了疑心:“好,之後你再多留意她,有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李嫂低頭:“太太,那我先下去了。”
“嗯。”穆清蕭重新躺回了貴妃塌,閉目養神。
有了穆清蕭的指示,李嫂更是留意顧小西的一舉一動。雖然她做得很小心,但是顧小西還是察覺了不對。
有的時候她出去散個步,都能感覺有人在偷窺自己。
她以為是自己敏感了,但是有一次她殺了一個回馬槍,便見到李嫂站在了她身後。她意識到了什麼,卻沒有說透,而是對她笑了笑:“李嫂,你也出來走走啊。”
李嫂尷尬回應:“是啊,是啊。”
之後她沒有再出門,有事沒事都呆在房間。轉眼間,孩子滿月了。按照穆清蕭的意思,這必須好好辦個宴。靳廷森沒反對,顧小西自然沒有話可說。
因為身份敏感且備受關注,穆清蕭沒有太鋪張,把地點就定在了靳家。而且她還親自張羅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條。一時間,家裏的傭人忙得跟個陀螺一樣,從菜肴的安排到環境的布置,幾乎一刻不停。
顧小西看著他們忙碌,心頭有些空蕩。明明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她卻覺得孩子的一切似乎跟她沒多大關係。
雖然這是個特殊的日子,但是穆清蕭也隻邀請了一些跟靳家有著良好關係或者親戚關係的人前來參加。
當天,宴會開始的時候,她還特意交代管家,一定要定時檢查四周,防止會有記者會有混入。
房間內,靳廷森換上了比以往更為嚴肅正式的西服,整個人俊挺如鬆筆直站在了外廳。臉上的黃金麵具在一身黑色的襯托下更顯尊貴,使得他沉斂的氣勢瞬間迸發了出來。
顧小西也換上了一套端莊高挑的長裙,梳好了穆清蕭點名要求她弄的發髻,款款從裏麵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