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廷森起初不相信葉茜不知道,但是一番試探後才確定她是真的不知道。為了找顧小西,她還特意回了寢室,發現顧小西的床如開學那般沒有動過。
靳廷森更著急了,在這個城市,顧小西沒有親人,她的養母對她不好她不可能回去找她,唯一的朋友也不知道她會去哪裏,那麼她一個人到底去了哪裏。
急切之下,他越想越壞。是不是之前在商場又發生了什麼?或者她已經遇到危險了,所以才聯係不上?
因為心情過於雜亂,他連自己什麼時候啟動了車都不知道。等到一連串如催命符的喇叭聲響起時,他才回神。見要裝上對麵駛來的車輛後,他猛打了方向,兩輛車生生錯開,對方氣得搖下駕駛室的車窗,伸出腦袋大罵:“你有病啊!竟然在快車道上逆行!”
靳廷森刹停,回頭殺氣凜凜的迎視對方。
那人見他一臉煞氣,且眉目冷酷,突然間沒了底氣,收回腦袋揚長而去。
靳廷森再度將車靠停,將車鑰匙拔了下來,才靠在了座椅上。疲憊、擔心、憤怒、痛苦各種情緒湧上心頭,讓他備受折磨,苦苦煎熬。
情緒已經緩和不下來了,他緊緊握住方向盤,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感覺已經褪去的黑暗鋪天蓋地襲來,將他拖入了那片火海連天的地獄。
伍妙音聯係了這邊所有的人脈大街小巷的找顧小西,急切的搜尋了兩個小時愣是沒有顧小西的下落。她也急得不行,卻不敢倉促聯係靳廷森,怕他會失望,隻能繼續找。
在所有人焦頭爛額找顧小西的時候,她自己卻鬼使神差的回了養母家。這裏對她來說不是港灣,可是當所有傷害堆聚的時候,她找不到任何有歸屬感的地方,隻能回到這個她曾經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不過她沒有呆在家門口,而是沿著樓梯走到了天台。這裏曾是她說私密話的小天地,以前四周光禿禿的,不過現在有人在天台上有人種著幾顆薔薇與一些綠色植物,添了幾分生氣。
她叫不出這些植物的名字,卻覺得很雅致。
她走上來蜷縮著靠著那一排花架坐著,這裏除了天氣好時有人曬棉被,很少有人來,現在天都要黑了,更不會有人來。
所以她可以放心的呆著。
她坐了一會兒,索性仰麵躺在了地麵,目光毫無阻礙的看著廣袤的天空。因為要入夜了,它的顏色不再湛藍如洗,而是呈現著一片濃重的墨藍。
那種顏色像極了深海,那是一種很有安全感的顏色。
至少對她來說,是的。
四周空曠,視野被墨藍充斥,她一直飛速運轉的大腦突然停止下來。不再想靳廷森,不再想穆清蕭,不再想今今,隻有眼前,隻有當下,隻有她自己。
這種感覺除了小時候,就沒有再出現過。
身體感覺很舒服,心靈感覺很安全,她突然感覺很累,一大片疲倦壓來,她不堪重負的閉上了眼。慢慢的,所有感知都消失不見。
距離顧小西失蹤已經六個小時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秋天的夜晚,溫度很低,所有外出的人都披上了一件外套。但是卻有一些人急切的穿行在街頭,穿著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短袖,而且還莫名奇妙的大汗淋漓,惹得路人頻頻側目。
伍妙音看似悠閑,實則急躁的坐在之前自己包過的咖啡廳裏,麵前放了五部手機,她時不時接起聽聞時事情況,臉色在一次次聯係中變沉。
就在她一點頭緒都沒有的時候,她看到一道黑影從濃重的夜色中走來,由細變粗的映在了門口的玻璃上。
對方越走越近,身形似從黑暗中走出的地獄使者,讓她有些發怵。
有人為顧小西擔心,自然就有人樂於看這場戲。
在一家幽閉的清酒吧,靳慕琰再度與蕭沁見麵了,其實是蕭沁約了他。清酒吧不同於燈紅酒綠的酒吧,它是一種以民謠為主的慢搖吧,節奏慢,來的人也不那麼複雜,適合私見。
兩人見麵後,靳慕琰剛坐下,還來不及點喝的,就被一身黑色毛衣,帶著帽子與口罩的蕭沁質問:“那個協議,是不是你做的!”
靳慕琰用著趣味的眼神看著蕭沁,身為大明星的她出行一直很注意,但是在這裏她這一身打扮卻刺眼了點,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
“你確定,你要這麼跟我說話?”
蕭沁見他轉移了話題,不肯放過,立刻問道:“你先回答我。”
靳慕琰側著身子靠在木椅上,一手垂下,一手搭在了椅背上,瀟灑中帶著一絲不羈:“你之前不是問我,你什麼時候能派上用場嗎?現在不就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