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地上,他們或許還能一較高下,但是在這裏,他們隻能保護自己。
“快,往左轉滿!”船長與副手扶著方向舵站立著,他看著一個浪頭又要打來,肅聲對旁邊的人吩咐道。
副手照做,其他人也抓住了可以固定身子的東西,閉上了眼。
又是一陣不份方向的顛倒。
“右轉!衝,衝!”船長的身子有些傾瀉,但是他不丟舵,大聲對吼著。
副手臉色有些發白,卻還是堅定執行他的命令。
靳廷森目不斜視的看著窗外一道比一道的浪,在眼前疊起。而後又重重的拍在船頭,濺在了前方的玻璃上,留下星點的水漬。
如墨的眼眸沒有一絲畏懼,有的卻是更為狠厲嗜血的光芒。
顧小西找不到,他絕對不會死!
“船長,我們距離岸邊還有多遠?”邢寬的聲音有著明顯的氣虛。
船長沒聽見,伍妙音卻聽見了。回頭見他臉色發白,立刻鼓勵道:“邢寬,你撐住!很快我們就沒事了!”
邢寬不是沒有經曆風浪,而是他們在這樣的風浪中已經走了好一陣了,每一次顛簸,都是內髒移位的不適感。忍了一路,他有些忍不住。
不僅僅是他,其他人也有些不適。
這樣下去,就算是能在風浪中活下來,其他人也會大病一場。
伍妙音明白他的感受,當初她也是那麼過來的:“你閉上眼睛,不要去看其他人。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睜開,很快就可以過去的。”
邢寬照做。
伍妙音又看著靳廷森,生怕他會難受,可是他卻沒有不適,甚至臉色都沒有變化。
在順著海浪,借著海風一路衝鋒後,雨勢突然轉小,風力也跟著弱了下去。先前暴怒咆哮著的海麵慢慢的隻留下半人高的浪頭,生死一線的危機感終於撤去。
邢寬解開安全帶順勢躺在了地上,呼呼出氣。
伍妙音也解開了安全帶,跪坐在了地上。
靳廷森也解開了安全帶,但是他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坐著。前方依舊是漆黑一片,他們還不知道來了什麼地方。
在船長安排副手去照顧其他人的時候,他才起身走到船長身前,語氣沉穩的問道:“有什麼地方破損嗎?我們現在在哪裏?”
船長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雖然之前情況危急,但是也隻是一段,不足以讓他驚慌失措。
不過靳廷森的沉穩卻讓他刮目相看。
“破損是有的,不過不算什麼大問題。我們一路往南衝鋒,可能已經駛出了菲彼得王國的國域。不過不用擔心,我會盡快回去的。這種天氣,就算有哨兵,他也不敢出現。”
靳廷森不置可否的沉默,半晌後,才道:“先回我們的國域,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好的。”
但是他剛準備走,就見副手一臉凝重的走來,對著他和船長說:“不好了,我們的導航裝置被破壞,現在已經不知道我們所在的位置到底是哪裏了。”
船長眉頭都是一沉:“一點信號都沒有?”
“是,完全廢了。”
靳廷森聽聞他們的話,在旁出聲:“通訊係統呢?”
如果它沒壞,他們能自動釋放信息給就近的自己人。
船長的眉頭並沒有因為靳廷森的提醒而舒展,而是無奈的搖頭:“這樣的天氣,信號估計都斷了。想要重新找到信號,估計要天亮才行。”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靳廷森凝眉。
這裏是鄰國的區域,一旦早晨哨兵發現了這個位置,那雙方必然少不了一場風波。
“沒有。”船長搖頭。
伍妙音照顧好邢寬,緩步走來時剛好聽聞幾人的對話,看了看他們嚴肅的臉色,出聲道:“那就在原地等到天亮吧,反正現在我們也沒有更好地辦法。萬一不明方向得繼續走,走到更深入的地方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我也覺得是這樣。”船長點頭。
“好吧。”靳廷森沒有反對。
夜色如舊,先前不見的月亮再度從黑雲後飄了出來,瑩瑩光輝落在海麵,似落滿了星星一般。
在暴雨來襲之前,跟在靳廷森後方的李迦就早早的停在了軍事港灣內。
原本駐紮在兩界,守衛疆土的戰士聽聞王子殿下來臨,紛紛出來迎接。一番不算熱鬧,卻足夠莊重的迎接儀式後,李迦便在這裏條件最好的一間房住著,坐看外麵浪奇風卷,聲聲轟鳴。
足足一個小時後,外麵的嘶鳴聲才轉弱,雨聲也漸漸不可聞,他才出聲叫站在外麵的阿放。
阿放聽聞呼喚,立刻走了進去:“殿下,您叫我?”
“靳廷森那邊,你有消息嗎?”李迦的麵目在燈火下,溫雋雅致,他懶倦的坐著,身上卻有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優雅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