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寬聽聞李橈的話,心頭有些虛,可是臉上卻是爆出了濃濃的怒火:“李橈將軍的意思是這件事是我們所為!我們故意讓王子遇險嗎!”
“事情沒有查清楚,所有人都是可疑的,而且這件事發生獨獨隻是我國的王子遭了意外,難道我不該懷疑嗎?”李橈也是不依不饒,咄咄逼人。
“好了!”靳廷森嗬斥了邢寬,隨即對著李橈說道:“李橈將軍的話說得不錯,在事情沒查清之前所有人都是有嫌疑的。可是並不代表隻是我有嫌疑,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買了殺手,故意挑這個時機下手,好栽贓給我們國家,也說不準。你說,是吧,李橈將軍?”
李橈臉色滿是怒火,卻找不到理由反駁。
在真相不明的時候,一切的懷疑都是有可能的。而且現在沒有證據,他如果一味的將怒火灑在了這位年輕的繼承人身上,難保日後不會有其他的後患。
思衡再三,他還是選擇點頭。
“那還是盡快查出真相,找到凶手吧。”
靳廷森似是愉悅一笑:“很好,李橈將軍總算和我達成了共識。”
雖然兩個國家強強聯合了,但是在這件事情上的進展卻不如預料的那般順利。靳廷森給李橈看了事發當時的監控視頻,因為隔著一定距離,加上當時天已經黑了,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雙方已經用了各種手段想要看得更清楚,但是都無功而返。
商討了一天下來,事情沒有有效的進展。
靳廷森吩咐時臻將李橈將軍帶到特意為他們騰置出來的別館休息,李橈沒有說什麼,領著自己的人跟著時臻離開。
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後,坐了一天,渾身都僵了的邢寬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旁邊伸手按著眉心的靳廷森,似笑非笑的說道:“還好你事先已經準備好了,今天算是把那個李橈對付過去了,那之後呢?你想好了之後的打算嗎?”
靳廷森放下了手,一雙幽深的眸子似兩泉不見底的深潭:“這件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在我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消息之前,我絕對不會讓李迦被他們找到!”
邢寬搖頭,事已至此,他再勸說也沒有什麼用了。
索性,不再提這件事。
“好,現在也隻能這樣了。”
晚一點找到李迦,他們這邊才能想到更合適的出路,不然逼得太緊,很容易弄巧成拙。
“今天你還是早點休息吧。”靳廷森看了看時間,起身朝外麵走去。
邢寬連問他要去哪裏都沒來得及,就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眼睛裏。
靳廷森自己開車,從國貨大樓直達了醫院。用著專用密碼,他直接從停車場坐著專用電梯直達醫院最頂層。走出電梯時,守在外麵的人見到他,立刻起身頷首。
他緩步走過去,站在病房門口往裏看。
裏麵沒有開燈,隻有一段幽白的月光流泄入內,暈開了一段灰白的微光。李迦安靜的躺在床上,四肢舒展,像是睡著了。
看到他那麼舒適,靳廷森心裏泛起了一片無名火,可是卻又找不到發泄的地方。
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他冷聲對外麵的人吩咐道:“明天開始,你們就好好看著他,他有什麼要求你們都滿足他,一旦有什麼意外情況直接聯係我。”
“是,殿下。”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靳廷森沒有逗留,轉身離開。驅車行駛在大街上,看著兩旁燦爛的燈火,再看周圍已經沒有多少行人的街道,他迷茫的走著。
路過一個轉角時,驀地他想起有一次他著急的找顧小西,卻偶然發現她竟然獨自在街頭啜泣,哭得渾然忘我。
夜晚,人的情緒總是會輕易被某個回憶的斷片打破,繼而不受控製的陷入自己為自己營造的悲景中。
此刻的靳廷森,就是如此。
他沒有停下,驅車繼續往前走。一路輾轉,不知不覺竟來到了顧小西母親的樓下。他也曾在這裏見到了她的狼狽與脆弱,他將車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看著幽暗的樓道,看著黑漆漆的出口,他的心感覺顧小西隨時會從裏麵走出來,然後飛奔著撲入他的懷抱。
可是他站在那裏等了很久,卻依然沒有看到那道身影。
他自嘲一笑,什麼時候自己竟然也開始自欺欺人了!
他拿出煙,點燃了一隻,隨著輕煙嫋嫋,他冷傲的輪廓隨著煙頭在幽暗中忽明忽暗。
如今細想一番才知,原來他對顧小西的了解也很少,本以為她足夠愛自己,足夠相信自己,卻不知兩人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背馳而行了很長一段距離,以至於當時她竟然一心求死,也不願再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