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寧靜的房間裏,顧小西猛然從噩夢中驚醒,眼睛不適應黑暗不停的轉動著。等到適應之後,她才借著微弱的月光看清自己的所在。
反複幾個深呼吸後,忐忑不安的心神這才靜了下來。
文茜還縮在床尾的沙發上睡著,沒有被驚醒。她自己起身倒水來喝,喝著喝著,就覺得外麵的月色很好看,便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每每於這樣的深夜,她才覺得自己整個人是真實的。
看著滿地白輝,她感覺心處某個不能窺視的傷口也漸漸找到了存在,清晰而強烈的暗示著她,使得她能撥開堅強的外衣,露出這樣滿身傷痕的自己。
不自覺的將手伸在這片白輝中,眼看著整隻手掌都被皎潔的月光侵染,她才默默的笑了出來。
如今的她已經在地獄掙紮求活,唯獨這隻緊抓命運的手還處於光明中。
但是很快她又有些悵然,命運真的是自己緊抓就能抓住的東西嗎?
曾經以為不見便不會惡化的傷口,在她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不斷的惡化中,直至腐蝕盡心,她才反應過來。
以為的放下,不過又是一個自欺欺人的謊言。
她無聲搖頭,或許靳廷森會成為她今生都掙脫不開的牢籠吧。
月朗氣清,夜風徐徐,樹影搖擺,留下一地殘念。
在李迦的別宮內,因為顧小西的一句話,李迦考慮再三後找來了李政,兩父子坐在書房商議著怎麼處理靳廷森那邊的事。
“父王,現在您這邊是怎麼想的?”在開始對話前,李迦刺探著李政的態度。
因為是私見,李政沒有穿得太正式,隻是穿了一套舒適的家居服。他打開雙手,很正統的坐在沙發上,智睿的眉目間風雲暗湧,思緒沉沉。
“你叔父已經給我遞了請戰書,認為靳廷森欺人太甚,一點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所以要求出戰。用戰爭來洗掉我們身上的屈辱與不平,也讓他好好看清我們的實力,不要再狂妄自大。”
李橈的想法在李迦的預料之內,他微微抿唇,望著李政:“父王,您也是這麼想的?”
李政掃了一眼李迦:“你叔父的話沒錯,這一次靳廷森太過分了,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否則難以服眾。”
李迦聽了之後,謹慎說道:“父王,我們兩國之間隻能用戰爭來拿回顏麵嗎?”
李政睨著他,眸色深得不見底:“你有什麼想法?”
李迦不確定自己的話出口會引來什麼,但是他認真思考之後,認為不是隻有戰爭才能淡化屈辱。
“父王,我覺得這件事應該還有辦法解決。”
“你說。”
“我在想我們和菲彼得王國之間能不能和解?”
李政聽了和解兩個字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小迦,你怎麼會那麼想?”
李迦解釋:“父王,先不說發動戰事我們能不能取勝,就說當下,其他國家並不知道我們在菲彼得王國發生的一切,而且靳廷森的對外涉交做得滴水不露,至今還有人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旦發動戰爭,萬一其他國家的人也加入進來落井下石,或者趁火打劫呢?”
李政默默的注視著他,沒有表態。
李迦隻得繼續:“還有,戰事一起,百姓何辜,最終傷害的還是最無辜的百姓,你忍心看到好不容易恢複的太平再度粉碎,讓我們國家的百姓也生活在戰火中,流離在生死線嗎?”
“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打落牙齒合水吞,一點都不反抗嗎?”李政有些生氣。
“不是。”李迦搖頭:“父王,我想辦法跟靳廷森那邊接觸一下,提出我們的要求,讓靳廷森那邊妥協。”
李政冷哼:“小迦,你不要太天真。雖然靳廷森跟你一般大,但是他的心計與城府比你深得多。你認為當初他為了套出消息不惜設局拿了你,還差點端了你叔父,如今他會因為你的一些臆想或者架假設就提出和解嗎?”
李迦雖然覺得這件事幾率太小,但是卻不想放棄:“父王,我想先試試!”
“小迦!”李政見李迦在國家大事,在個人榮辱上竟是這麼態度,很是失望:“你是我國的王子,更是我國未來的掌舵者,你竟然要主動跟靳廷森商議和解,你是不是太糊塗了!”
“父王,我不是要提出和解,而是跟他談判!”
“談判也不行!如今我們國強兵壯,我們為什麼要怕靳廷森。再說了,就算要談也是他來主動跟我們談!哪有我們還要上趕著跟對方談判的事!你不要太小覷了自己,高看了別人!”
“父王,您先別生氣,我隻是這麼跟你商議,不是要這麼做。而且我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