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阿姨走後,時臻看了看穆清蕭的氣色,看起來不存在醫生擔心的恢複不好的情況。
“太太,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醫生說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今晚可以回家休息了。”
“可以回去修養了?”穆清蕭揚眉。
時臻判斷不出此刻她的表情代表著什麼,含笑回答:“是的,醫院雖然檢查方便,但是病菌也多,我也建議太太您能早些回家修養,這樣照顧起來也方便。”
穆清蕭聽了時臻的話,臉色沒變,目光卻輕輕的壓向了他。
時臻被她注視,心突突的一跳,隱覺不妙。
“你說今天小森很忙沒空來看我,那我想知道平日他是怎麼照顧我孫子的?不會是把他扔給那些不知輕重的下人照顧吧?”穆清蕭一邊收回視線,一邊語淡不驚的問道。
時臻笑著回應:“殷總每天都會回家照顧小少爺,每晚不管再忙他也會親自哄小少爺睡覺,每早也會抽出時間喂小少爺吃飯。”
穆清蕭聽聞這個回答,微微揚眉:“這麼說,他還是在抽出時間陪伴今今了。”
“是的,小少爺是殷總自己的孩子,他肯定會很用心的照顧。太太,您不用擔心。”
穆清蕭輕輕勾唇,笑容卻不那麼友善:“既然是這樣,我自然放心。”
時臻目光轉了傳,沒接話。
穆清蕭這時又看向他,神色頗為不滿:“為什麼你一直叫小森,殷總?他可是姓靳!你這樣不怕他被旁人恥笑嗎!”
以前靳廷森是故意利用殷禦宸的身份在背後造勢,現在他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這段曆史應該隨著時間被掩埋,不該被人記住。
這個助理一口一個殷總,生怕旁人不知道一般,太沒分寸了!
時臻聽穆清蕭的話,立刻斂眉:“太太說得是,以後我會注意的,不會這麼叫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用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
“是,我回去跟靳總回複您這邊的情況。”
時臻說完後,不看穆清蕭直接就走了。
走出醫院的路上,他重重吐出一口氣,跟穆清蕭短短處了一個早上,卻比跟靳廷森幾年要煎熬得多。
無奈的搖頭,上車回了國會大樓。
回去的時候,靳廷森還在接受采訪。坐下後,他開始整理桌上的文件。一個小時後,靳廷森從會議室走了出來,出來的時候記者還特意跟他握了一下手,感謝道:“多謝靳先生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接受我的采訪。”
“不客氣。”靳廷森虛禮一笑,見時臻已經回來,便吩咐道:“時臻,幫我送一下這位喻記者。”
“好的。”時臻起身,帶著職業化的真誠微笑上去為喻記者領路。
靳廷森自己則回了辦公室,坐在座椅內,他將遏製住脖子的領帶鬆了幾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喘息。幽深的目光輕輕掃過辦公桌麵,那裏擺放著一張今今的滿月照,笑得憨態可掬,乖巧可愛的今今是他現在內心唯一的柔軟。
看到今今的笑容後,他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而今今的那雙靈碩的大眼睛,也讓他想起了顧小西。
想到她,被層層包裹起來的心發出了悲鳴般的顫抖。
“殷總。”時臻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靳廷森回神,放下了手,淡聲答:“進來吧。”
時臻快步走到他辦公桌前,低著頭跟他彙報:“我今天去見過太太了,她恢複得不錯,醫生也說如果太太願意,今晚就可以出院。”
靳廷森聽聞後,緩緩說道:“她有出院的意思嗎?”
時臻搖頭:“她沒說,反而在問您是怎麼照顧小少爺的。”
靳廷森冷笑:“她以為我會像她那樣虧待自己的孩子嗎!”
時臻垂眉。
片刻後,靳廷森收起了冷笑,吩咐道:“時臻,今天我想準時下班,將其他的見麵和會都往後推。”
“是。”時臻點頭,如果他準點走,那自己也可以走了。
這段時間因為自己跟著他忙,也有好幾天沒見到阿音了,每晚她都通過視頻跟自己抱怨。
“那您沒其他吩咐,我就先出去了。”
“嗯。出去吧。”靳廷森點頭。
等到時臻走後,他繼續盯著桌上的照片,久久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天色仍舊陰霾著,卻遲遲沒有下雨的意思。一股風從西方卷起,呼嘯著,狂野的奔波在大街小巷。等到天色漸暗時,它盤踞在了街頭巷尾,幽咽著等待夜色降臨。
靳廷森處理完了手裏的事情,讓時臻自己回家,他親自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