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撲天蓋地的紅色襲來時,文茜難掩激動:“好美!好美啊!”
顧小西也忍不住輕喃:“是啊,很美。”
很快,初陽在一片瑰美的紅光中轟然出世。燦爛的光華以著不可抵擋的氣勢,掠過廣袤的海麵,穿過了他們的身旁,照亮了四周。
顧小西這時才發現他們是站在一片礁石上觀看的,腳下的石頭因為距離海浪很近,表麵被濕氣所染,露出潤色。
海風混著空氣包裹了他們,初陽的光無孔不入的籠罩了他們,他們身陷在這片天地,直覺人生無憾。
欣賞完了日出的美景,他們沒打算今天就回去,反而驅車沿著海邊的道路駛向了附近的島嶼。鄰國不部分的地方靠海,行走在海邊,看著海天一線,感覺整個人都心曠神怡了。
顧小西昨晚睡得不多,但是卻沒什麼困意。反倒是文茜與於超兩人靠著座椅,睡得很熟。
路上,本來文茜要讓於超代替邢寬開一段路的,但是邢寬說自己不累,可以直接抵達目的地,文茜也就不堅持。
開始的車內還有她和於超兩人鬥著嘴,此刻他們兩人都睡著了,氣氛一下子沉悶了起來,讓顧小西有些局促。
想不到合適的話題跟邢寬聊,她便閉上眼,打算醞釀睡意。
哪知前麵的邢寬卻先開了口:“小西,你沒睡?”
顧小西聽聞他的聲音就睜開了眼,想要掩飾,卻又覺得牽強便應了一聲。
邢寬聽聞顧小西的回應後,嘴角輕勾:“那我們就聊聊天吧,說起來我們還沒怎麼聊過呢。”
顧小西聞言,清澈的眼眸從窗前的風景轉移到了他身上。她坐的位置正好是邢寬的右手側,可以看到他的側臉。他的側顏優美俊雅,一如當初第一次見到他那般引人注目。
“我們的確沒怎麼聊過,但是我和你之間也沒什麼可聊的。”
邢寬聽顧小西的聲音偏冷,這是他之前沒有聽過的語調。明知顧小西已經在拒絕他了,但是他還是不願就此停止,繼續說著。
“小西,你知道我認識他多少年了嗎?”
顧小西最怕就是他們無話可說時,會說起他,結果沒想到他一開始就提起了。
“這是你們的事情,跟我無關。”
邢寬不以為然,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第一次見他時,他的臉已經恢複了。但是當時的他眼中卻沒有欣喜,沒有愉悅,有的隻是無盡的冷與空,仿佛整個世界在他眼中都隻是過眼雲煙。但是在那片無欲無求的淡漠中又藏著很深很深的恨,那種恨是我從來沒看到過的。”
顧小西固執的將頭別開,望著其他地方,不讓自己被這個故事所吸引:“那又怎麼樣?”
邢寬見她還是不為所動,沒有責怪,反而輕輕笑了起來:“在我的印象中,我以為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會有感情的。記得有一次我幫他辦一件事,結果導致我手下的人泄露了重要機密,把罪責推卸給了我。我請求他為我申辯,但是他卻說這是我的事,造成這樣的結果是我自己辦事不利。就那件事之後我給停職調查了半年,後來還了我的清白,從那次之後我學會了自保,以至於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顧小西聞言,目光在半空一頓,不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麼。
邢寬繼續說著:“我記得他對疼痛與危機很敏感,但是有一次我卻聽妙音說他為了一個人奮不顧身到不惜拿命相護,當時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肯定不是我認識的他。然而沒想到,他卻不斷在刷新我的下線,擴寬我的認知。”
“邢寬!”顧小西的心弦被觸動,出聲阻止了他。
如果她猜得不錯,他說的就是靳廷森帶著自己去澳門的那一次,為了救她的養母,她身陷囹圄,當時情況危急,而且槍聲四起,他為了保護她中了一槍,卻還是堅定的要握緊她的手帶她出去。
自那時起,她的心就徹底淪陷在了他身上,再也得不到救贖。
顧小西的嗬斥聲不小,一下子驚醒了坐在副駕的文茜。她揉了揉眼睛,看車還在行駛,嘟囔著問道:“小西,你剛在叫什麼?”
顧小西聞言,瞪著神色自若開著車的邢寬,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麼生硬:“沒事,剛剛轉彎太急,我被嚇到了。”
文茜聽聞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事後詢問邢寬:“寬寬,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這段路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