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西知道她不是他的對手,這樣的僵持對她沒好處。但是她不願意自己就這麼被他把玩在手掌,重蹈覆轍。
她別開了臉,避開了他纏綿的呼吸:“靳廷森,我們早就結束了。這不是你不簽字就能阻止的,你放過我吧,可以嗎?”
“放過你!”靳廷森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伸手握住她纖細的下巴,掌心下的骨骼是那麼的清晰,可是卻是他陌生的:“我和你之間到底是誰不放過誰!”
“你現在是要把錯都推在我身上嗎?”顧小西突然怒了,逼著自己挺直了身形,與他的眼睛對視:“當初是誰用我來換利益!當初是誰罔顧我的死活!當初是誰把我拘禁,把我逼入監牢,最後把我逼死了!”
她的每個字都含著恨,每一寸恨都錐入了靳廷森的心。
無一不在宣告,他們的關係早已破裂。
揪心的往事浮現眼前,靳廷森痛不可擋。堅定的目光開始遊散,他無助又彷徨的開口:“小西,之前的事情是意外,我從來沒有你說的這個意思。當初我是不得已,如果我不這樣做,我怕……”
“你怕什麼?”顧小西看著他的驚慌,這曾是她最不可抵禦的柔軟。如今,再度落入眼中,她沒有心疼,有的隻是可笑:“如今你還想我要我為你付出什麼?我不是蠟燭,我不是飛蛾,我沒有那種燃燒自己,無怨無悔的奉獻精神。”
靳廷森望著她,漆黑的眼睛膠著著無數道不盡的痛楚。心結難抒,絕望殘重,他隻能扶著她的臉,用著溫柔又深情的語氣問道:“小西,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他的溫情,他的溫柔,他的深情,落入顧小西的眼中,隻不過又是另一個錐心的笑話。
而且,她也實質的笑出來了。
她的笑清豔而瑰美,刺著靳廷森的眼睛,讓他痛不欲生。
“不許笑!”他悍厲的加大力道。
顧小西卻不收,笑得更是暢快。
靳廷森緊鎖著眉,不忍再加大力量。無奈之下,俯首埋在她的肩頭,呼吸短促,聲音滯悶。
“小西,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很難受,我真的很難受。”
“難受?”顧小西聽聞這兩個字,又是心酸,又是心痛:“靳廷森,我不是從前的顧小西了,我不會再為了你一時的脆弱而義無反顧,我已經被你傷透了心,對你再無情念。你還是放我走吧。”
“不!”靳廷森低吼著,聲音發緊:“不可以,不可以!”
顧小西聽聞著他的否定,心早已碎裂:“我之前說過了,我喜歡上了李迦,不是你。”
靳廷森伏在她的肩窩直覺心口痛極,他伸手緊緊按住心口,感覺呼吸艱澀。他用力的貼近她,搖頭道:“不,小西,你不可以喜歡李迦。你可以不喜歡我,沒關係,我愛你,我願意重新追求你,我願意用一切來換你,我可以的!”
“靳廷森!”顧小西忍無可忍,伸手推開了他。
然而,她沒想到她隻是那麼一推,堅不可摧的靳廷森就這麼倒下了。
他弓著身,白著臉,紅著唇,倒在了她的身側。
冷峻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雙手狠狠壓住心口,閉上眼痛苦至極。
“靳廷森?”她以為他在裝,伸手去拍他。
靳廷森感覺胸口很重,空氣仿佛跟他隔著一道透明的界限,他吸不進去,整個心髒如同被刀絞著一般,痛入骨髓。
“小西,小西……”
一聲聲含著極致痛苦與深濃情念的呼喚從他鮮豔欲滴的唇中發出,重重的敲擊著顧小西的神經。
“靳廷森。”顧小西看著他的痛苦模樣,心下有些慌。
然而靳廷森的臉色越來越白,而且整個額頭滿是密汗,不像是裝的。
她嚇到了,抱著伸手去摸他的臉,觸及滿掌心的冰冷,當即破音嘶喊:“靳廷森!”
她的嘶喊引起了前麵的人的注意。
伍妙音立刻按下按鈕。
邢寬往後一看,瞬間驚住了冷汗。
“阿音,停車!”
伍妙音聞聲,立刻將車靠邊停。
她回頭看靳廷森,瞬間也變了色:“你來開,我去後麵。”
“好。”
兩人快速換座,顧小西見伍妙音到了後座,雙手顫抖,臉色亦是一臉蒼白。
“小西,你先去副駕,好嗎?”
“好。”
顧小西去了副駕,伍妙音在後座將他平放,開始對他展開急救,並要求邢寬不要驚動任何人,去他信得過的醫院。
顧小西失魂的坐在前麵,麻木的聽著他們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