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臻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口,沒有參與這次的對話。
顧小西與靳廷森的愛情他一路見證,他明白靳廷森的鍥而不舍,也理解顧小西的心如死灰,他沒有辦法勸慰,隻能將這個重任交給他們。
而這時,一直亮著的手術室燈終於熄了。
靳廷森躺著被推了出來,臉色比起先前被送進去時還要蒼白,還要虛弱。
“醫生。”
時臻的聲音打亂了這邊的困境,讓三人情不自禁朝那邊走去。
走到距離靳廷森五步的距離時,顧小西突然醒悟,強迫自己不要上前。隔著這段距離,她看到靳廷森煞白的臉與不正常的紅潤著的嘴唇。
不知道他突然來的心痛是為什麼。
“病人的情況現在已經穩定,他是因為心情極度鬱結,而且長期鬱鬱寡歡,心理壓力過重引起的心絞痛。這個病目前來說不算嚴重,隻要病人保持心情愉快,身心輕鬆就沒事了。”
眾人聽聞到這裏,齊齊放鬆,不嚴重就好。
“但是,”醫生話鋒一轉:“如果病人還是長期不快,擠壓在心裏的壓力會再度引發這個病症,反複多次之後恐怕就會引起心髒的問題,到時候就說不清後果了。”
眾人聞言,紛紛正色。
“好,我們知道了,多謝醫生。”邢寬頷首,送醫生離開。
伍妙音與時臻送靳廷森進病房。
顧小西站在原地,聽著醫生的話,心頭很沉,很重。
之前靳廷森好好的時候,她巴不得他有事,可是真的聽聞他有事,她還是會心疼。
伍妙音與時臻沒有勉強她同行,是要她自己決定。
她捂著自己的心口,不明白為什麼到現在自己的心都還在眷戀這份不實際的情意。
最終,顧小西也沒有去看靳廷森。
伍妙音站在窗前,看著被夜色籠罩的城市,看著裏麵燃燒著的燈火,隻覺心頭很壓抑。
“時臻,你說愛情就真的要這樣磨人至深,才算得上是蕩氣回腸嗎?”
時臻明白她是因為靳廷森與顧小西之間的事情有感而發,上前從後麵抱住她,輕聲道:“不要多想,愛情也有萬千種,不是每一種都如我們這樣。它就像釀酒,同樣的手法,同樣的材料,同樣的步驟,釀出來的味道還是不一樣的。”
伍妙音明白,返身抱住了他:“時臻,我們永遠也不要這樣好不好?”
“好。你不是小西,我不是殷總,我們不會的。”
“恩,那就好。”
顧小西從醫院離開,兩手空空的走在街頭。無數人與她擦身而過,她毫無察覺。她神色淒惶,臉色蒼白,每個從她身前走過的人,都用著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卻渾然未決,故我的前行。
走到一處陰影盤旋的暗處後,她再也忍不住,蹲下伸抱著自己,低聲哭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還是壓抑著的,很快痛苦爆發,使得她嚎啕大哭。
路人聽聞淒然的哭聲,紛紛側目,但是卻無人上前安慰,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難過與眼淚,每個人都會有自己遭遇的時候,而且如今的社會壓力極大,每個人照顧自己都照顧不過來,不要說去照顧別人了。
當然也有善心的人,遞給了她一張麵巾。
她忍著淚接受,然後繼續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嗓子都啞了,眼睛也腫了,鼻子都抽不動了,她才停下。這才發現兩條腿已經僵得動不了,她伸手想要找一個借力的地方站起來。
不想,黑暗之中一隻白皙勻稱的手突然伸了出來,緊握住了她的手。
“啊!誰——”她的聲音未落,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撈起,然後落入了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
她抬頭掃了對方的臉,溫雋的輪廓,謙雅的氣質,暖暖的眉目,她立刻知道來人是誰了。她無顏麵對他,抬起手遮住了自己的臉。
“現在才知道遮臉,已經晚了。我已經看到你哭得鼻涕與眼淚混在一起的樣子了,真醜。”
溫柔的聲音輕輕響起,含著一絲俏皮,讓顧小西慢慢的放下了手,眯著眼望著他。
“李迦,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李迦聞言,眼睛學著她眯著,像彎彎的弦月,答:“我就是知道。”
顧小西微微色變:“你不會是……”
李迦一猜就知道她想到什麼了,微惱的叱道:“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