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為了不讓艾小姐發現,還獨自藏起來躲了兩天?
受了這麼重的傷,若沒有鋼鐵般的意誌,嫻熟的野外求生技巧,一般人早昏死在茫茫草原上,成為野獸果腹的食物了好麼!
可是為什麼?明明有救援隊,根本不需要他以身犯險!
這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命喪狼口!他不相信BOSS會不知道其中的危險!
床上的男人闔著眼,沉默不語。
景言知道他已經醒了,隻是在假寐,不想說話而已。
或者說,是不想說出任何真相。
從以前開始,BOSS就是這樣,什麼事都自己一個人藏在心底。
他跟BOSS相處了九年,從來看不透BOSS的心思,比如,為什麼執意要回到A市?為什麼要暗中調查自己的外公?為什麼不願意讓艾小姐進娛樂圈?又為什麼刻意要疏遠艾小姐?諸如此類,林林總總。
而他,隻扮演了一個任務執行者的角色,卻從不知其中的緣由。
BOSS的冰冷,像麵具,更像是一種無形的屏障,隔絕所有外界與他的聯係。
有時候,他甚至有一種錯覺,BOSS會在某天拋卻所有人,踽踽獨行,消失在這個世界。
……
艾安心回到房裏,睡得極度不安穩。
夢裏,哥哥背對著她走在前麵,她想追上去,腳上卻跟灌了鉛似的,無論她怎麼努力奔跑,呐喊,還是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遠,消失在黑暗中。
仿佛,要徹底淡出她的世界。
心髒一個刺痛,艾安心猛地睜開眼。
房間昏暗,寂靜,她跳下床,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眼的光線打了進來,已經是白天了。
艾安心捂上心口,冷汗涔涔,怎麼又做了那個夢啊,在過去九年,無數次讓她驚醒的噩夢。
突然之間,特別的不安,惶然。
艾安心躍到床上,拿過手機,不假思索地撥通他的電話。
她想聽見他的聲音,確認他是否安然無恙。
電話嘟了兩聲,“……安心?”
低醇悅耳的嗓音,如大提琴奏出的旋律,聲聲直擊耳膜,蕩入心懷。
她鼻子一酸,所有的恐慌,瞬間煙消雲散,取代而之的,是一種不明的快要溢出的情緒。
嘴巴張了又張,卻吐不出聲音。
他很有耐心,也不催促,隻是在電話那端靜靜地等著。
好不容易平複下心緒,她沙啞地喊了聲,“哥哥……”
“嗯?”
那聲音太好聽,她暈乎乎地脫口而出,“我想你……”
大腦猛然清醒,“了”字在她舌尖打了個圈,趕忙補救,“上廁所。”
末了,像是怕他聽不清,她還呆呆地完整複述了一遍,“哥哥,我想你上廁所。”
電話那頭傳來詭異的寂靜。
艾安心回味過來,簡直想找塊豆腐撞上去!
噢不,她在幹嘛?專程打電話希望他去上廁所?這是蛇精病吧?
她急急忙忙再補救,“我想你上完廁所會更好……”呃,不對,“我想你上不上廁所都沒關係……”呃,還是不對,“我想你的廁所了……”
啊啊啊!!她的舌頭是掉坑裏了嗎!!
艾安心沮喪萬分,電話那頭終於緩緩道,“隻想上廁所,不想吃飯?”
“想啊想啊!”
“那快出來吃吧。”
出來?客廳有吃的?他怎麼知道客廳有吃的?
艾安心拉開房門,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映入眼簾,他穿著簡單的黑大衣,骨節分明的手指正拎著手機,從耳畔挪開,漂亮淡漠的眸子凝向她。
沒有過多的話語,沒有特別的表情,隻是一個眼神,卻足以讓她理智盡失!
艾安心愣了一下,幾乎是立刻飛撲上去,撞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