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髦的男士薄荷香水味撲鼻而來,眼皮底子下,是老人發白的短發,銀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有些刺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乘涼,老人的身上似乎還冒著絲絲縷縷的寒氣。
喬修麵無表情,僵硬著身子,既沒有推開,也沒有回抱,心裏甚至湧現某種怪異的感覺。
對於這個外公,他其實是十分陌生的。
自他有記憶以來,跟外公的見麵次數是屈指可數。
每次見麵,外公都會像今天這樣,熱情似火,和藹可親,噓寒問暖,但也僅僅是問候兩句,就匆匆走了,電話也不曾打過一個。
偶爾他打過去慰問老人家,都是那邊的秘書接起電話,翻來覆去就那一句,高董事忙,很忙,非常忙,稍後再回電話。自然,電話到最後都沒有回。
所以,他對這個外公沒多少印象,更談不上感情。
可以說,能聯係他們之間關係的,唯有那份血緣的羈絆。
高德遠麵對喬修的冷漠,像是早已習慣似的,退開一步,跟慈愛的長輩似的,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道,“好小子,越長越俊了啊!”
這話還真不是奉承。
喬修褪去了外套,身上隻有一件幹淨的白襯衫,紐扣從頭扣到尾,極簡的款式,極悶的穿法,偏生能讓他帶出優雅迷人的感覺,加上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漂亮平靜的眸光,滿滿的禁欲感撲麵而來,撩得讓人心癢癢。
碰到大膽開放的女人,估摸著流著口水就要撲上去了。
“您不是說要攤牌嗎,攤吧。”
他沒心思寒暄,單刀直入,但說話的口吻還是保持應有的風度和教養。
“你這小子,這麼心急,該不是對艾家丫頭動心了吧。”
高德遠像是不經意間問了這麼一句,笑嗬嗬地坐了下來,點了點旁邊的躺椅。
喬修坐下,淡聲回答,“您想多了。”
他平視前方,本以為望的是海景,卻不料,一塊128寸的LED顯示屏堵在他眼前。
顯示屏上沒有播放畫麵,似乎,是為他準備。
喬修眸光微沉,旁邊的高德遠又緩緩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要不惜一切,雪藏艾家丫頭?你的做法實在讓老頭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就跟聊天似的,話題切入得如此之自然。
喬修側頭,老人精神矍鑠,滿目慈愛,卻擋不住那略微犀利的眸光。
“這是父親的遺願。”他淡淡道,“樓四季是父親親手捧出來的藝人,她的失蹤,讓父親心懷愧疚,認為是整個娛樂圈壓垮了她。所以,當見到艾安心時,父親把她當作樓四季的轉世,希望她平安快樂地長大,不要涉足娛樂圈,成為第二個失蹤的樓四季。”
他避重就輕地闡述,老人挑眉。
“就這樣?”
爺孫倆,四目相對,似有暗潮湧動。
老人的目光有一瞬的銳利,轉眼,他已經躺倒在沙灘椅上,無奈地笑了聲,“果然是女婿的作風,他還是那麼的多愁善感啊。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