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安心整個人都呆住了。
欠錢不還？媽咪不是說，每個月都有還一部分錢嗎？
死？難道他們想把媽咪弄死？
前所未有的恐懼湧上心頭，艾安心顫抖著拿出手機，想打給父親，手指卻哆嗦著，怎麼也按不到正確的頁麵。
正在這時，手機屏幕自動切換。
一個陌生的號碼闖了進來，手機開始催促般地震動。
“喂……”
“剛才是你打電話來的吧！艾道森在旁邊嗎！”粗獷的男聲，十分不客氣。
“不在。”
“你又是誰？他女兒？”
“是。”
“很好，你替我轉告你爸，讓他明天下午六點前，準備好五百萬支票，否則，等著見他老婆的屍體吧！”
艾安心心尖一顫，終於鼓起勇氣，“你，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犯法？哈哈哈……”電話那頭傳來哄堂大笑的聲音，“小妹妹，我告訴你，是你爸賭錢賭輸了，欠錢在先，老大已經寬限他一年，還給他抹去了零頭，已經夠仁慈了。結果呢，沒還錢也就罷了，特麼還躲我們？擺明著想賴賬！你說，我們老大能不火嗎！”
“賭……錢？”艾安心臉色煞白，“你騙人，爹地從不賭錢！”
“這你就自己問他吧！”
啪——電話掛斷。
渾渾噩噩中，她打給了父親。
聽到父親追悔莫及的闡述，悲痛欲絕的哭聲，她渾身如墜寒窯。
“安心，爹地也是沒有辦法……”
“我也不想一輩子仰人鼻息過日子，本想著賭一把，也許就能翻身了……”
“沒想到，賭了一把，贏了，想要更多，輸了，就想要賺回輸掉的錢，不知不覺，就賭掉了這麼多錢……”
“爹地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咪，對不起安娜……”
“是爹地沒用，明天，就拿我的命去換你媽咪回來吧……”
“爹地！”艾安心鼻子酸了，“你不要做傻事！錢的事，我，我會想辦法的！”
想辦法，能有什麼辦法？
艾安心掛掉電話，抹了抹眼睛，踏入滿地狼藉的客廳。
腳底下，玻璃的碎響此起彼伏，刺耳而決絕。
她蹲下身，伸手在茶幾附近翻找，片刻後，拿出一張名片，緩緩地，撥通上麵的電話。
睜著茫然的雙眼，她扶著沙發站起身，幹澀地開口，“你好，我是艾安心，我想谘詢一下，貴公司之前說的簽約條件……”
*
此刻，遠在某海島的度假村裏。
“你輸了。”老人得意地舉著助理的手機，笑得跟老狐狸一樣。
男人正閉眼假寐，聞言，漂亮的藍眸緩緩掀開，“我知道。”語氣波瀾不驚。
老人一噎，小勝一盤的喜悅頓時被衝散得七七八八，“你知道？”
“小女兒生病，父親悄悄回A市，討債人長了千裏眼，一小時之內找上門，帶走他妻子，要挾還錢，大女兒在走投無路之下，打電話跟曾經害過她的公司借錢……嗯，很精彩的劇情。”
一番話，明褒暗貶，信息量巨大。
“外孫真聰明。”高德遠朗聲大笑，“我承認，討債人是我讓人通風報信的，我們也曾經聯係過她母親，開出豐厚的金錢條件。但我並沒有左右艾家丫頭的思想，這打電話，可是她自己的決定，不違反賭約規則。”
“嗯。”男人優雅地抿了口酒，“相信外公做事向來有分寸，不會弄虛作假，不擇手段，乘人之危，更不會厚顏無恥……做卑鄙下流的事。我願賭服輸。”
景言聽得嘴角一抽，這怎麼聽，BOSS都像在指桑罵槐。
老人自然也聽出來了，氣得胡子一歪，“你個臭小子……”想了想，跟小輩計較有失身份，咳了聲道，“好了，我們來進行第二輪，別說老頭子欺負你，這次，是看運氣了。”
“你的保鏢，我的保鏢，同時救她母親，母親跟誰走？”
男人淡淡掀眼，“太浪費時間，直接二，三輪一起賭吧。”
“……好！”老人勢在必得，也不介意，“你的保鏢，我的保鏢，同時代表主人約她，她選擇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