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步天似乎百無聊賴,在花園散步,走走停停的,也沒個賞風景的心情,寧兒小心地隨侍在側,一直在沉默。這是宮中最常見的情景,有哪次陪在步天身邊的人是秋霜影,隻會說明寧兒辦事情去了。
“寧兒,東海王有幾日不曾進宮了?”步天突然停下步子問一句,想想應該好像很久了吧?不知道他的傷好的怎麼樣了,再見到他時,會不會還氣。
“回皇上,三天了。”寧兒乖巧地答,她一直很疑惑到底是誰傷了東海王,想問又不敢,怕這個剛好又是步天的忌諱。
才三天而已?怎麼感覺像幾年那麼漫長,“他的傷,怎麼樣?”步天抿抿唇,睫毛輕輕一動,似乎有晶瑩的東西落下來。他會讓寧兒隨行,不就是為了東海王的傷,雖然那時候他沒跟寧兒說出實情。
“王爺的內傷有點兒嚴重,但不會有性命之憂,奴婢回來之後,曾開了藥方給王爺送去,就是不知道王爺照方服藥了沒有。”寧兒是據實回稟,那之後她也沒再見東海王的麵。也許人家並不信任她的醫術,棄之不理了呢。
“是嗎?他內功修為亦少有人及,不會有事。”
步天淡然一笑,目光越過宮牆落向遠處,東海王的內力修為本就不差他太多,何況為了離開這裏,他一直日夜苦修,內息隻會越來越強,那點小傷應該早沒事了吧。
“是。”
寧兒想了想,還是算了,不要多事比較好,如果是別有居心之人傷了東海王,皇上一定會為他討回來就對了,何須她多事。
“寧兒,那聶宜真當真是天仙絕色?”
步天回身看她,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東海王為他尋覓絕色佳人,不過是想借以替自己承歡於他而已。難道他始終不明白,步天會一直說“不”嗎?他要的是東海王,沒有誰可以代替。這些年東海王為他尋到的美人,也的確個個美貌無雙,但也隻是美貌而已,沒有什麼叫他動心的東西。
“……是。”
寧兒咬唇,想坦然回答,但卻辦不到,聲音到底還是有點兒顫。在馬車上時,她跟聶宜真有刹那的碰觸,那如嬰兒一般聖潔的容顏,一直縈繞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隻要想起他,那貼身收藏的玉佩似乎也會微微地顫動起來。
“比東海王如何?”
步天似乎來了興致,眸子閃著亮光,連寧兒都說好,看來這次東海王的確會給他一個驚喜。
“各有千秋吧,王爺出塵脫俗,聶公子……不染纖塵。”話一出口,寧兒不禁有些赧然,好像這兩種說法差不多吧?
“嗬嗬,”步天輕笑,“你跟東海王都將那聶宜真說到天上少有,朕都等不及去看看了。”
“東海王的眼光,皇上不是一向信得過。”
步天遠去,寧兒才長舒一口氣。可是,皇上見了聶公子,會不會對他做出什麼事來?她突然覺得相當不忍。“為什麼要答應進宮來?你就那麼不愛惜自己嗎?”站在原地發了會呆,她才疾步跟了上去。有些事情要發生的時候,反正她也阻止不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呢。
東海王府離皇宮這樣近,絕對是步天故意的,這樣一來一去之間,才不必花更多的時候。何況步天一身修為獨步天下,“花影亂”身法施展開來,隻須一柱香功夫就可到達。不必人通報,不必人領路,步天直入後堂,聶宜真所在的房間。門沒有關,東海王也不在,整個後堂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