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鳥島和蛇島
我們誰也想不到阿福有癲癇病，據說這種病也叫羊癲風，是一種神經病，很難治愈。這種病又
會隨時發作，好似一個人突然中風那樣。所以，阿福回到船上，爺爺就要他待在駕駛樓上，躺在床
上，那裏都不能去，更不能到船舷旁邊去。爺爺還叫我們時刻留意他。爺爺對我們說，萬一他跌到
海裏，在海裏發起病來就不得了啦。
這一天，爺爺在母親的傷口上敷上了草藥，我們吃過午餐，父親就駕起漁船退出航道，朝南邊
駛去。漁船一邊前進時，阿海和爺爺就一邊把漁網放到大海去。我和姑姑在一旁幫忙著放繩子，母
親整理著籮筐和魚箱。半個小時後，我們行駛到了一座好似小山丘一般的小島前麵。這個島嶼有著
平坦的沙灘，陡峻的山坡。綿延的沙灘有兩百餘米，像一塊鋪在地上的大帆布那樣。沙灘與另一處
兩三百米高的山坡連接在一起，組成了一個氣勢雄偉、景色壯麗、山海相映地貌景觀。這個小島的
相隔約兩百米處還有一個差不多同樣大小的島嶼，這兩個島嶼之間形成了一個狹窄的海峽。這條海
峽的海水相對來比外麵平靜平緩得多，儼然一條潺潺的河流。
漁船拖著漁網慢騰騰地往前行駛時，不一會我來到爺爺的身邊，站在桅杆下好奇地瞧著眼前這
座雄偉壯觀的島嶼。爺爺於是吸起煙來對我說，我們前麵這個小島就是南小島，北邊那個是北小島。
南小島又叫蛇島，它的麵積大約是零點肆平方千米，最高海拔有一百三十九米。南小島上的蛇多如
牛毛，簡直遍布全島。他說，這些蛇最大的有飯碗一樣粗，最小的比蚯蚓還要細。蛇的顏色一般以
白色和黑色居多，奇怪的是，這些蛇都是無毒的，有大肚泥蛇和水遊蛇，也有金花蛇和魚遊蛇，還
有稀奇古怪的兩頭蛇等等。這個南小島因為蛇多，所以鳥類竟然絕跡，連一隻海鳥也沒有。南小島
嶼和北小島原是一個島嶼，後因地殼斷裂才一分為二。但是這兩個島嶼雖然是同源，但它們卻各有
特色，南小島以蛇多著稱，而北小島卻以鳥多而聞名。這個北小島跟東北方向那個黃尾島一樣，每
年都有成千上萬的海鳥棲居在島上，特別在四五月間，成群的海鳥幾乎遮蔽過這兩個海島的天空。
海鳥在北小島和黃尾島上產卵，數量極為驚人，如果到那裏拾鳥蛋，俯首即得。因為很少人接近這
兩個小島，人們亦很少到那裏狩獵，因此，這些海鳥都不怕人，捕捉它們也極為容易。因為黃尾島
和北小島裏的海鳥特別多，所以又稱為鳥島。海鳥好似有兩個家族，隻分別棲身在黃尾島和北小島
上，而居中的釣魚島僅是這兩島之間的停留站。白天，兩島上的海鳥各自離島覓食，疲倦時，便在
釣魚島上歇息。到了傍晚，海鳥便各自飛返自己的黃尾島和北小島上。
“你到過那兩個島嶼嗎？”爺爺說完後，我問他。
“以前大風大浪時，我們經常到這條海峽裏躲避風浪。”爺爺接著對我說，“到那裏躲避風浪的
也不單隻我們，台灣的漁民也經常將漁船駛進這個海峽。我們在躲避風浪時，經常會走上這兩個海
島上。”
聽到爺爺這樣說，我眺望著這兩個小島，思潮像波浪一般起伏翻騰著，想著想著，我好想立刻
就躍進海裏，遊到這兩個小島上，見識一下那裏的無毒蛇和海鳥蛋，雖然我平時十分怕蛇，一見到
蛇就會心驚膽跳，甚至會發惡夢，但這時的確有了這種衝動，也有這種欲望，這種思想。可是，想
歸想，衝動還衝動，想來如今根本不可能，因為我們的漁船這時越來越遠離這兩個小島往東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