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侏儒躲在一棵棕櫚樹後麵,一個侏儒捂著左耳,另一個侏儒捂著右耳。我猜測我隻把他們的耳朵
打掉。當時,老花貓一直蹲在我的屁股旁邊,後來我的槍聲把它嚇跑了,它突然往洞穴裏跑去,但
不到一秒鍾它又跑了出來,繼續蹲在我的屁股旁邊。
我們的槍聲嘣嘣地響起來時,敵人頓時縮成了一團,然後躲進棕櫚樹裏,往棕櫚樹裏奔跑,接
著,那兩侏儒也轉身逃跑掉。他們往前不停地奔跑時,棕櫚樹搖晃提很厲害,好像有一條條大蟒蛇
盤在樹根下,也好像被狂風搖撼著一般。我們看著那一條條黑影向前狂奔,以為他們不敢從正麵朝
我們進攻,而是要從側邊竄上來,從北邊那片棕櫚樹攻上來,頓時也緊張了起來。爺爺說,如果他
們從別的地方上來的話,他們必須爬到山頂上。他說完就沿著山洞邊那條小道走去。接著,阿海和
姑姑也跟在爺爺的背後。我知道他們必定是想到日本人上來的地方,在前麵繼續阻擊他們,便也跟
了去。老花貓也要跟我去,母親把它抱住了。不一會,當我們悄悄地奔跑到另一塊巉岩前麵時,爺
爺帶頭伏了下去。透過棕櫚樹叢,隻見這些日本人都停留在伊藤和真野美的屍體旁。我倒吸了一口
冷氣。我鎮定了下來之後點數了一下,這些日本人通通都在那裏,他們都暴露在我們的槍口之下。
他們都穿著一律的服裝,端著同樣的自動步槍。這時,我除了認得出那兩個捂著耳朵的侏儒外,認
不出一個人的麵孔。我認不出那一個是工程師和攝影師,那一個是測量師和啞巴保安。這時候如果
我們朝他們開槍,很容易就會打中他們,至少能夠擊斃他們一大半,雖然他們有的也端著槍在棕櫚
樹邊巡視著,在窺視著我們也在提防著我們。那時候,我好想開槍,姑姑也想開槍,但是爺爺沒有
同意,他說看一看再說。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這樣猶豫不決。
我們正在觀察著他們,兩分鍾後,隻見兩個保安穹下了身去,抬起了伊藤的雙腳,接著又有兩
個保安跑到前麵把伊藤的頭顱和脖子抬起來。他們把伊藤抬起來後,接著又有四個保安把真野美抬
了起來。他們把這兩具死屍抬起來後,便朝著原路走落山去,往岸邊走去。不久,他們把死屍分別
抬上快艇後,便返回了巡邏船。見到這兩艘快艇走了,所有敵人都走了,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敵人走後,我們回到了山洞。這時候,已經接近黃昏,海鳥紛紛從棕櫚樹裏出來,吱吱叫著往
海麵飛去。眼看一天又要過去了,我們也餓得不可開交,老花貓在不停地叫,爺爺便說他要海邊去,
弄一些螃蟹上來,順便撿一些海鳥蛋回來。爺爺剛說完,阿海和姑姑就提起槍下去了。他們不讓爺
爺去,也不讓我去。這時,母親的傷口得換藥了,父親便在附近找了一些爬山虎嚼爛,敷到傷口上。
換完藥後,我們又把好些棕櫚樹折斷,抱到洞裏去,鋪到石麵上。爺爺說,我們今晚就要在這裏過
夜啦。
海岸邊,阿海在撿著一隻隻螃蟹,姑姑在沙礫地上尋找著海鳥蛋。那裏的螃蟹的確很多。海鳥
蛋雖然沒有北小島那麼多,但也不少,如果用心去尋,也會找得到。過一會,他們把之前那堆篝火
吹燃,把一些海鳥蛋和螃蟹放到篝火裏。他們正在烤煮著食物裏,阿海忽然離開姑姑身邊,他走到
那塊礁石旁邊把自動步槍擺到石麵上,然後把衣服脫離了,涉到水裏,往漁船方向遊去。當我正在
猜測著他為什麼要往船裏去時,他已經遊到了漁船旁邊,接著沉到了海底裏,眨眼之間又浮了上來,
手裏抓著那隻膠罐。阿海回到姑姑的身邊後,姑姑便拿著膠罐到山泉邊裝滿了淡水。
爺爺此時坐在山洞前麵的一塊岩石上,把衣袋裏被海水浸溶了的煙屑一點點拿出來,放到一張
枯葉上,卷成了旱煙,點燃後吸了起來。煙霧很濃,也很大,爺爺每吸一口就會不停地咳嗽。這時
候,我坐在母親的身邊,坐在岩石背後,老花貓倦縮在母親的腳下,它已經睡著了。我當時看到姑
姑的臉孔在火光中閃爍著,忽然想起了阿福死去的事,於是問了母親。母親便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母親說,我們之前去追真野美和伊藤的時候,你姑姑跑在最前麵,當她追到那一塊空地時,真野美
突然回過頭來朝她開了一槍,想不到跑在你姑姑後麵的阿福猛地拉了她一把,把姑姑拉到了他背後,
結果子彈打在了他的腰椎上,接著伊藤又朝阿福放了兩槍,一槍打中了他的大腿,一槍打在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