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李牧(1 / 3)

邯鄲,這座趙國的都城依舊繁華熱鬧,其繁榮的程度絲毫不亞於趙武靈王時期。但是繁華的背後,破落與朽壞,又有幾人知道?

這是趙遷成為國君的第六個年頭了,這六年來,趙王遷一直以自己的兩個人事決定而自豪,那就是重用了郭開和李牧。

每次見到郭開,趙王遷總是會回想起六年前的事情,當然,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他不知道,或者根本不想知道。

那是在趙悼襄王身體還算健康的時候,趙悼襄王就打算改立趙遷為太子。但是趙遷的母親乃是一名倡妓,而趙遷本人也以行為無狀、放蕩不端為國人所詬病。於是一班元老重臣堅執不讚同廢立兩變。其最為慷慨激昂的說辭,便是趙武靈王擅行廢立而致趙國大亂的前車之鑒。大將李牧、司馬尚等久在邊地,更是一力聲援邯鄲老臣,共同上書疾呼:“倡女為後,國之羞也!倡子為君,國之謬也!公子嘉為太子,則趙國安!公子遷為太子,則趙國危!”

有反對的自然有讚成的,首倡者便是亂趙奸臣郭開。這郭開雖然是奸臣,卻生的偉岸挺拔、高大魁梧,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美。與他行事的陰險奸詐,簡直是大相徑庭。郭開就對趙悼襄王說:“這立儲君是大王自己的家事,哪裏輪得到那些大臣、甚至是邊關守將來指手畫腳?而且這些卿大夫自己家裏廢立長庶的時候,大王幾時幹涉過???”

趙悼襄王深以為然,郭開又進一步說道:“俗話說得好,知子莫若父。大王的兒子哪個好,大王自己會不知道?公子遷聰明能幹,有王者之風。” 趙悼襄王被郭開說動,終於不顧朝野反對,立倡妓出身的胡姬為王後,立公子遷為太子。

六年前的一個夜晚邯鄲王宮內苑墨雲軒

這座巨大的王宮內苑是昔日趙武靈王為彰顯大趙國威所建。為建此苑,趙國特地在宮內挖掘了一個巨大的人工湖,而墨雲軒就建在湖中心的人工島上,必須劃船才能入內。趙武靈王時常在這裏接見外國使節,以彰我大趙神威。如今,墨雲軒依舊而大趙神威不再,蛻變成趙悼襄王與胡姬夜夜笙歌、晝夜宣淫的酒池肉林。

一隻小舟緩緩駛向墨雲軒,舟上除了劃船的侍者之外,還有兩人。其一便是郭開,另一人身高八尺,皮膚粗黑,手腳粗大,體格強壯。此人名叫顏聚,是郭開新近提拔的一批少壯派軍官

小舟靠岸,郭開和顏聚二人進入墨雲軒。此時的墨雲軒全然沒有了昔日的歌舞升平,取而代之的是神色緊張的禦醫、行色匆匆的宮女和麵無表情手拿長戟侍立的武士。

“臣郭開~~~臣顏聚~~拜見大王~~~”郭開領著顏聚向臥榻上的趙悼襄王趙偃行禮。

趙王偃此時雙眼無神,毫無光澤,略帶漠然地看著天花板,而依舊濃妝豔抹、袒露肩膀的胡姬正陪在臥榻之旁。胡姬本就妖嬈風騷,濃妝之下更顯狐媚。顏聚忍不住偷看了幾眼,而胡姬也發現了顏聚的小動作,一眨眼睛報以一抹嫵媚微笑。顏聚卻象觸電般趕緊收回了不老實的眼睛,僵硬地站在郭開身後。

趙王偃早被酒色掏空了身體,此時對於郭開和顏聚的到來,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

見此情景,郭開知道趙王時日無多,於是有行禮道:“大王請安心養病,國事在太子遷的主持下井井有條,臣僚們上下齊心,隻等大王痊愈。”

趙王偃露出一絲欣慰,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睜開。郭開見趙王沒有反應,於是示意胡姬。胡姬會意,伸手試探了一下趙王偃的鼻息,隨即起身向郭開搖了搖頭。

郭開麵露喜色,對顏聚道:“顏聚將軍,命你立刻派人監視公子嘉與其親信的動向,如有不軌,立刻回報。”

“諾~~~”顏聚應道,可隨即又問:“那秦人的入侵??”

郭開皺眉,說道:“國家大統和幾座城池哪個重要?其中的輕重難道將軍不知嗎?”

這時,胡姬嫋嫋而來,靠近顏聚,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淒聲道:“顏聚將軍,你也知道朝中大臣都不喜我們母子。公子嘉又人脈身後,一旦他有什麼異心,我們母女必將死無葬身之地,望將軍可憐我們母子~~~”說罷就保住顏聚的胳膊緊緊靠在自己豐滿溫軟的雙峰之間。

胡姬身上的香味直衝顏聚的鼻孔,胳膊上傳來一陣陣既刺激又緊張的感覺。顏聚頓時豪氣大漲,朗聲道:“顏氏世代忠於趙國,既然太子遷是先王所立,那便是國家名正言順的國君,我顏聚一定是忠於國君的。”

郭開趁機說道:“顏聚將軍忠義,令人敬佩。”

顏聚從胡姬的雙峰間抽回自己的手臂,一拱手道:“我這就安排去。”說罷顏聚大踏步走了出去。

待顏聚走遠,郭開忽然放肆地一把摟住胡姬纖細的蜂腰,說道:“太後~~微臣想和您商議一下先王大葬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