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的父母隻當是柴靜安慰他們,無奈的搖搖頭。張淑梅忍不住傷心,眼角又泛起淚花,趕緊用手絹擦掉。
昨天夜裏冀北沒有直飛東江的航班,徐峰是驅車到京城,再轉乘飛機飛到東江的。這麼折騰一夜,不吃不喝有沒有任何休息,此刻他頭發散亂、麵色蒼白、嘴唇幹裂,看起來像下一瞬間就會昏迷的模樣。
徐峰突然從床上站起來,望著柴靜,原本悲痛的雙眸中猛地泛起怒火,“犯罪分子抓到了嗎?!”林婭的父母也將視線投向柴靜,臉上的神情同徐峰一樣,都迫切希望傷害林婭的犯罪分子受到懲罰!他們見柴靜能把林婭送到不對外開放的軍區醫院,知道柴靜來頭不小,對柴靜想辦法抓到犯罪分子給予了很高的希望。
柴靜聽到徐峰的問題,看著他和林婭父母期待的神色,一時訥訥道:“打傷林婭的四個人中抓住了三個,隻是那個主犯現在還沒抓住——不過公安已經在全力抓捕!”
這時,段林的手機突然響起,他見是賀健以為對方是通報萬一維被抓住的消息,便沒有走到外麵接聽,想讓徐峰和林婭的父母盡快聽到這個“好消息”。
鈴聲響起之後,房間裏驀地安靜下來,賀健的聲音房間中所有人都能聽到,“段先生,萬一維躲到常市長家裏了!”
“啊?!”徐峰和林婭的父母聽到驚呼出聲,徐峰難以置信道:“那個犯罪分子躲到東江市市長家裏了?”
段林沒理徐峰,問賀健道:“進去就進去了,你們也進去抓人啊!”
“嗯?”病房中除了柴靜,其他人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看著段林。徐峰直接忍不住道:“那可是市長啊!”林婭的父母和張小月兩人對於徐峰的懼意並沒有覺得有任何的可恥,反而認為害怕市長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東江市是副省級城市,作為市長的常青鬆和一省省長地位相當,不說普通人就算是徐峰這樣的處級幹部也對他心存畏懼。況且他們四人都生活在北方,北方的社會經濟環境相較於開放的沿海來說,官本位思想更加嚴重,對高級官員的敬畏更甚。
賀健聽到段林的話,苦笑道:“段先生,我……我哪敢啊,那可是常市長家裏!”他相信也許段林敢直接闖進常青鬆家裏抓人,但他一個小小的區公安局局長這麼做是不想活了吧?
段林眉頭皺起,沉聲道:“把萬一維看好了,不要讓任何人把他弄走!我倒要看看常市長家裏到底是龍潭還是虎穴,我馬上就到!”
徐峰看段林的模樣,臉上忍不住露出不滿來——他們剛才雖然心中無比悲痛,找不到任何方式發泄但也沒說出埋怨柴靜段林的渾話。現在林婭這個模樣,你也不能誆我們啊!去東江市市長家裏抓人?我的天,把我們當三歲小孩糊弄吧!
張淑梅作為女人,對常青鬆更加敬畏。現在得知那個打傷女兒的主犯居然躲到了市長家裏,知道他來頭很大,苦著臉問道:“小段,那個萬一維是什麼來頭啊?”
段林無所謂地說出了萬一維的身份,“萬誌祥的親侄子。”
“萬誌祥?”徐峰在體製內工作,對各省的大佬都有了解,現在聽到“萬誌祥”三個字不禁感到非常熟悉。愣了一霎之後,臉色連之前因為憤怒浮起的紅暈都消失,變成了慘白,“你說的是滬海省省長萬誌祥?!”
段林依淡然地點頭道:“嗯,就是萬省長。”
除了柴靜,病房中所有人都被震驚到呆滯,徐峰腿一軟,一個站立不穩直接“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剛才萬一維躲在市長家裏,現在竟然得知萬一維竟然是滬海省省長萬誌祥的親侄子!林婭的父母和徐峰一瞬間陷入絕望之中,徐峰瞬間感到強烈的疲憊感襲來,可怕的壓力一瞬間壓倒他身上。他感到絕望、悲憤,最多的還是無力。他三十歲不到的年齡,能混到處級幹部,常務副縣長,在同學朋友在之間也是最好的際遇,仕途能稱得上順風順水了!但是麵對滬海省省長,他連一個螻蟻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