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有個朋友,女的,前些日子被人用法術作弄,有什麼方法可以避免她再次受到法術的傷害呢?”這個問題是替何碧問的,當然也替我自己問。
餘辰東反問:“是同一個人所為嗎?”
我說:“是。”
餘辰東沒有說話,從床底下提出自己的密碼箱,打開,拿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盒子,還有一小疊不是很厚的資料。他翻看資料,大約十分鍾之後,餘辰東說:“據我的研究得知,‘乾元咒’是源自拉丁美洲原始森林附近野人部落的一種咒語。”
我心裏一驚,忍不住“啊”的叫出聲來。
餘辰東問:“有什麼不對嗎?”
我想到了黃博通在秦天門口撿到的拉丁文資料,資料上就提到了拉丁美洲,我問:“‘乾元咒’要是按照拉丁文音譯,就是‘酷斯西切耳’,對嗎?”
餘辰東瞪了我一眼,然後從箱裏拿出一本磚塊厚的大字典,認認真真的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然後滿臉驚詫地說:“對!正是‘酷斯西切耳’!隻有原始森林野人部落的土著才會發這個音,按國際標準來講,‘乾元咒’的拉丁語音譯應為‘酷斯西切耳路’,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說:“偶爾在資料上看到的。”同時心裏感到奇怪,秦天怎麼會關注“乾元咒”呢?莫非他也碰到了此類的麻煩?
餘辰東聽了我的話,震驚可想而知,他停了停,說:“從我專門的研究來看,拉丁美洲一帶的法術主要有兩個源流,也可以說是兩大門派,你們想不想聽呢?”
我和黃博通互望一眼,異口同聲地說:“想!”
餘辰東深吸一口雪茄煙,邊翻資料邊說:“兩個門派嘛!一個是‘體派’,另一個是‘靈派’。‘體派’注重身體的本源,修練者從自己本身入手,在自己的體內摸擬出一個小小的宇宙,‘體派’裏修為至高者,即使足不出戶,也可以操控天下。何也?因為他本身就是整個宇宙萬物!通常人所看到的興亡成敗,枯榮盛衰,大自然的一切變化,都是修練者意念的表相。而‘靈派’則恰恰相反,修練者從浩淼的宇宙入手,窮極一切物理之後,從而將自身與萬物相融。四季的更替,氣候的變化,蟲魚鳥獸之走動,都是‘靈派’之本身。簡單的來說,‘體派’是‘我注萬物’,而‘靈派’則是‘萬物注我’。”
黃博通吐了吐舌頭,很顯然,他聽得不是很明白。
餘辰東笑著說:“人乃萬物之靈,法術原本是人對自然萬物的一種超越,無論何種門派,法術的本身並無危害,真正有危害的是修練者。”
我和黃博通點了點頭,其實我們並不太理解,隻是人家是大學者,科學家,怎麼講也得給他個麵子。餘辰東又翻了翻資料,接著說:“‘乾元咒’兩派都有,可是施法不同,‘體派’直接從人體入手,‘靈派’則從宇宙入手。”
我想了想,問:“如此說來,‘靈派’豈不是更叫人防不勝防?”
餘辰東說:“錯!你忘了‘萬物注我’四個字,先有‘萬物’升華,後才有‘我’的升華。無論是哪一派的修行者,並不會對人類自然構成威脅,即便是有,也不會致命——因為他本身也會付出生命的代價。說起來可笑,他們修行的目的極其簡單,隻是為了保護自己的部落不受到侵害而已。”
餘辰東接著說:“乾元咒本來隻在拉丁美洲一小部分地區流行,但是三十年前,太平洋上發生了一次重大的沉船事件,這次事件使得‘乾元咒’傳播了開來。這次事件死亡達三萬四千人,僅有一人逃出生天,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和黃博通互望一眼,黃博通笑著說:“就他一人會遊泳嗎?”
餘辰東說:“這個世界上,會遊泳的人很多,遊得出太平洋的人絕對一個也無。”
我說:“莫非跟法術有關?”
餘辰東不再賣關子,他說:“沒錯,逃出生天的人正是中國人,這個人叫做胡廣南,祖籍GD胡廣南原本是想去墨西哥淘金的,沒想到碰到了沉船事件,也幸好有這次沉船事件,否則我們根本不知道胡廣南這個人,那麼後來發生的一些離奇的事情,便無從解釋了。胡廣南出身於武術世家,從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武術訓練,尤其長於法術和氣功,就算在極為冰涼的海水中,十天十夜都不會溺死。胡廣南在沉船之前,將自己綁在救生圈上,等到船沉了之後,他便隨著洶湧的海潮起伏,等到太陽落了七次之後,他幸運地等到了過往的輪船,被救。胡廣南去了墨西哥,對法術敏感的他,自然而然地便迷上了那裏的原始土著所特有法術,包括乾元咒,他還娶了一位部落酋長的女兒為妻,有關胡廣南的事跡,僅有三十年前報紙上的一篇報導,他在墨西哥隻呆了四年,四年後,胡廣南攜妻子回國,便將法術也帶了回來,並且秘密地散播著,流傳雖然不廣,卻不容忽視。胡廣南回國後的具體事跡已經不可考,可是醫學上卻出現了死於‘乾元咒’的病例。我推想,胡廣南已經偏離了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