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保安攔住了他:“請問,您是哪家的客人?”
“18號別墅。”張楚冷冷地答。
奧迪車按了下喇叭,張楚回過身點點頭,目送著鐵子駕車消失在冰涼的夜色中。
“哦,是米姐的客人,米姐已經吩咐過,請您進去。”保安非常客氣地,並且做了個請的手勢。
18號別墅的大門已經敞開了一個不大的縫,張楚知道,那是米偉特意為自己留的。推開門,裏麵沒有保安。
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就在這個花草樹木一應俱全的院子裏,四處布滿了紅外線攝像頭,少有十幾隻。
秋風吹過,樹影婆娑,幾片枯葉打著旋從空中飄蕩下來。
走過這條路,穿過斑駁的樹影,他來到了別墅前。
每個窗子裏都亮著燈,出各種顏色,各種亮度的光線。別墅門前停著一輛銀光閃閃的奔馳L5。
那是米偉心愛的座駕,她這一輩子隻買過這一輛車。
這輛車她開了三年,至今仍如新的一般。
在她心裏,男人就如同車一樣,好的東西永遠都是好的,需要珍惜維護,而不僅僅是使用他。
按照她的經濟能力,十輛車也玩得起,但她是個從一而終的女人,感情上也是如此,但那種感情一直藏在她的內心深處——到今,那個人仍然沒有出現,這不得不是米偉人生中的一大缺憾。
年輕的保姆已經拉開了別墅的門,表情凝重地向張楚點點頭:“張先生,您請進,米姐已經等了好久。”
“偉她現在怎麼樣?”張楚聽得出,保姆的聲音裏帶著苦澀,或許她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年輕的生命就此香消玉殞。
“今狀態還好,精神也不錯。”
第一次踏進米偉的家門,張楚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絲奇怪的猶豫。他不知道這種猶豫來自何方,也不願意去想。
他隨著保姆走了進去,穿過燈火通明的客廳,進入粉紅色的走廊,二人一前一後地上了樓。
米偉的臥室裏,燈光明亮,光線卻又柔和。
華美兩個字不足以形容這裏的氣氛,張楚聞到了淡淡的香水味,聽到了那柔和的樂曲。
他不懂音樂,也不知道d機裏放的是什麼曲子。
米偉懶懶地側臥在床上,可以看得出,她今晚化了淡妝,雖然她已經病入膏肓,但居然還是那麼迷人。
張楚走到床邊,輕輕地坐了下來,那隻被米偉叫做“鬆鬆”的鬆獅犬正伏在她的身邊警惕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人。
“去到外麵玩。”米偉輕輕拍拍鬆鬆的腦袋,然後輕推了它一把。
鬆鬆跟著她已有三年,甚通人性,乖乖地跳下床,友好地在張楚腳邊蹭了一下,然後跑出臥室。
很快,保姆送上了兩杯熱氣騰騰的藍山咖啡,一盤開心果,還有一盤精致的甜點。這些東西和上次在那家咖啡店的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人和地點有了變化。
人還是兩個人,隻不過,其中的女主角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朝氣。
米偉強打著精神,試圖坐起來,然而卻用不上一點力氣。
張楚知趣地伸手相扶,兩個人麵對麵坐著,離得很近。
誰也沒有開口,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要什麼,想的,在電話裏都已經過,當然,沒有任何感情方麵的東西。
米偉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有氣無力地:“這兩杯咖啡,是在堂酒吧訂來的。”
張楚聽聞之下心中一陣難過,他知道,這個女如果沒得這個不治之症,或許兩個人永遠隻是“認識”,下意識地將米偉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米偉的手動了一下,或許她想抓他的手,或許隻是動一動而已。
明亮的燈光下斜眼看去,她的手依然光嫩柔滑,細如嬰兒肌膚。目光移回到她的臉上,張楚的心中想起一個詞:蛇蠍美人——可惜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