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鋌而走險
“我昨晚，夢見無數的蛇，五彩斑斕的蛇，那些蛇沒有鱗，身上長滿了大大的膿包，爬在一個豔麗的外國女人身上……”米偉回憶起夢中可怕的事，一隻手下意識地攥起了拳頭：“我夢見我沒有錢，但是夢裏我卻想，這種事給多少錢我也不敢做。”
“蛇……”張楚似乎想起了什麼。
“聽過蛇嘴島麼？”
張楚點點頭，用手輕輕揮舞了幾下繚繞的煙霧，米偉的樣子又清晰了起來。
“那裏有一個大的秘密。”
“秘密？”張楚立即聯想到了於誌寬，歎氣道：“秘密，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怎麼，你知道了？”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是個棋子。”
“你是個可憐的棋子，進退都由不得你。”米偉手上的煙幾乎吸到了盡頭，她輕輕地將煙頭按進了煙灰缸裏：“人，就像這支煙，總有燒完的時候。”
她的眼睛注視著麵前這個經曆過少許滄桑的男人，兩個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竟久久沒能離開。
“為什麼看我？”米偉笑著問。
“你很美，我的是真的。”
“每個人都這樣，這並不稀奇。”收回目光，米偉將右手平伸到桌子中央。
淡淡的光線自上而下照了下來，照在那隻潔白的手掌上，光滑，細膩。
“怎麼？”張楚心中一動，什麼意思？讓我摸摸？他略一躊躇，心中竟然緊張起來。
化了淡妝的米偉，照樣光豔動人。
桌上那把奔馳L5的鑰匙在燈光下閃閃光，美女與名車在一起，使她顯得高貴極了。“煙。”米偉的朱唇裏吐出一個字。
幸虧沒去摸她，張楚的額頭隱隱滲出幾粒細碎的冷汗，慌忙抽出一支煙遞了過去：“最後一支。”
“嗯。”煙已點燃，米偉看著那煙頭上紅紅的火光深吸了一口氣：“聽，你在蛇嘴島上的春雷漁場做總經理？”
“嗬嗬……”張楚一陣無奈苦笑：“什麼總經理？我何德何能管理那麼賺錢的企業？”
“你還算有自知之明。”米偉隨即覺得自己的話的有些問題，露出抱歉的笑容：“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係。”
“你的電子郵箱裏有於誌寬的秘密，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告訴你麼？”
張楚搖頭：“請。”
“因為，你的聲音像一個人。”
“原來是這個原因，沒意思。”張楚實話實。
他的聲音的確像極了劉德華，難道就因為這個？他在想：我的聲音像劉德華不是我的錯，這是生的。
“還有一個原因。”米偉半句半句地，引得張楚瞪大了眼睛。
“因為，我要死了。”
“這兩個原因，其實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張楚對那個秘密並不怎麼感興趣，用他的話來，你們有一個億，兩個億，沒有一分是我的。
“和你有直接關係，這個世界上，你是我唯一能相信的人。”
“相信我？其實，我是個壞蛋、惡棍、王八蛋。”張楚自嘲地笑了起來。
空氣變得輕鬆起來，米偉跟著笑了——她好久沒這麼笑了，自從生病以來，她似乎沒這麼開心過。
“你知道我為什麼是王八蛋麼？”
米偉並不想打探別人的**：“那一定是有不開心的事。”
“一言難盡，我不但被人利用，而且還被人玩。”張楚對自己曾經的醜事毫不避諱，或許，這是個缺點。
“那就讓不高興的事永遠過去吧，其實，人在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米偉停頓了一下，話題突然轉變：“棋局很快就要轉變了。”
“棋局？”
“你不再是無名卒——就算你是個卒，你也可以讓整個局勢生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