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唰唰唰”的往下流。葉涵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長發披肩,高挑的身材,雖然不算漂亮,卻也不難看,精致的妝容,因為旅途,有點小掉妝。她打開水槽裏的開關,放下手裏的浴巾,雙手浸濕,開始洗漱起來,先是拍拍臉頰,把妝糊了,再把手洗了又洗,捧了一口水,抬頭倒進嘴裏。洗手台邊上暖黃色的小壁燈下麵放著一個木盒子,裏麵放著麵巾紙。她拿了一張,手指搓了搓,再撕了一角,拿到鼻頭聞一聞,才用起來。對於紙巾這東西,葉涵有點小潔癖,她不願意委屈自己,太差的一泡水就糊了的那種,她會直接丟到旁邊去,摸起來不細膩的,她也不願意用。在她工作的這幾年時間裏,漸漸的,已經形成了自己一套套生活規則與模式。
她不願意別人進來不敲門,不願意別人隨意丟垃圾,更不願意別人未經過她的同意就動了她的東西。她覺得人就應該相互尊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安全範圍,太遠了,有點陌生,太緊了,讓彼此都不舒服。你尊重我,我我自然尊重你。你不尊重我,抱歉,別怪我無禮。這是葉涵自己的遊戲規則。她說自己是條毒蛇,離得近了危險,透明,射毒但不會整個吃掉獵物。但有的人就不是這樣,表麵對你好,背後陰毒留一手,就像笑麵虎,防不勝防。
但她忘了,還有一種,那叫衝動是魔鬼。做了一年多的業務,總是麵如桃花的她,耐心攻克了一個又一個的任務,卻萬萬沒有想到,有一天她會在這一關卡上摔了又摔。完全把自己變成了一隻刺蝟,拔了刺再一根一根往上紮,留下個千瘡百孔,遍體鱗傷,進退無步,好不痛快。
洗完臉,方才把水槽水放掉。葉涵褪去長裙,托起長發隨手撤掉文胸上的帶子紮了起來。這是她常有的壞習慣,找不到皮筋就這樣應付一下,不讓頭發泡在水裏就好。衝完澡,她穿上酒店供應的浴袍,放下頭發,收拾好衣服,走了出來。找了幾個衣架,拍了拍,掛在了衣櫃裏。
扭身,手抬高,轉了一圈,這才想起床上還有一個從出來就一直看著自己的男人,“額,忘了你在這裏。”葉涵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的笑笑。雙手抱胸小跑去玩電腦。
“洗好了呀。”王博找著話題。
“嗯。”葉涵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你過來一下。這個什麼你看看。”王博找著話題騙葉涵過去。
她轉過頭,看了一下,說道,“怎麼了?”
“我頭好暈,你過來幫我揉一揉。”王博繼續假裝著,博取她的同情。
“怎麼了?”葉涵墊著腳丫走了過去,一探究竟,不料被王博一把抓過嬉皮笑臉壓在身下,葉涵先是反抗,不知咋了竟也從了,迷迷糊糊就這麼失身了。
……
夜漸漸深了,她失眠了。
他在旁邊睡的可沉了。
她在想該怎麼回去?
她拉了拉被子,緊了緊身子,平淡的接受了這一切。
或許女人都很傻,天真的以為自己好好對待別人,別人就能好好對待自己。卻不知,當從男人的床上下來,一切就開始變了。
一早起來,王博洗漱完畢後,開始整理東西。他先找來了兩個酒店的廣告袋,袋子挺結實的,上麵還印著“某某假日酒店”的標誌的紙袋,顯然是特意給房客預留備用的。他把被子推開一角,露出被單的空位出來,把葉涵的資料袋放進去一個袋子。然後拿著另外一個袋子走進去衛生間,拿了酒店裏免費供應的梳子、小塊的香皂、一次性的牙刷牙膏浴帽、小包的沐浴露洗發水,通通放進袋子裏麵。牙膏牙刷葉涵喜歡自己帶,沒有用酒店裏的,自然都有剩下一個。整理後手結了點水,拍打兩下,往頭發上抓了抓,劉海也抹了下這才出來。
葉涵不解,問道:“你幹嘛呢?”隻見王博笑了笑,繼續忙他的。
等王博全部整理好,葉涵已經提著自己的資料和包包站在門口穿鞋了。
“都有拿吼?”王博往房間裏打量著,生怕落下什麼東西。一手拿著門卡和他的早餐票,一手拿著他的“戰利品”,推著葉涵離開,這一步一回頭的往門口退了出來。
“你拿這些東西做什麼?”葉涵看著王博的行為,心裏有點別扭,問道。
“這不拿白不拿,住一個晚上那麼多錢,這些也是我們掏腰包買的。拿回去還能用。不拿他們也是扔掉,可惜啊。”王博一本正經的說著他的“大道理”。聽起來挺有道理的,但又說不出的別扭,葉涵摸了摸鼻子,不在提問,按了電梯下樓吃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