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清河行省。
成千上萬的難民隊伍占據了整個行省公路,拖家帶口,骨瘦如柴的難民們朝著王京的方向艱難地前行。
道路兩旁,倒斃的屍體散發著陣陣惡臭,眼裏閃著綠光的野狼在曠野之中成群結隊的遊蕩著。
有繈褓之中的孩童因為饑餓一路哭嚎,但是骨瘦如柴的母親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饑餓的孩子依然哭著,聲音變得嘶啞。
“帶我走吧,不要拋下我。”路旁,衣衫襤褸的難民撲倒在地,艱難地向前爬行,但是已經麻木的行人們看了一眼又繼續前進,沒有絲毫停留。
王朝連續兩年的大旱,又剛剛渡過一個寒冷的冬天,王朝的難民呈幾何增加。
斷糧的難民向各地貴族求救,精明的貴族們乘機大肆地收購土地,僅僅給予難民少量的糧食。
糧食很快就被吃光了,失去土地的平民們不得不拖家帶口,沿著行省公路乞討,貴族手中的土地越來越多,而逃難的難民也如同滾雪球一般,不斷壯大。
“大人,難民擋住了去路,我們該怎麼辦?”行省公路旁,邢徒軍營地蕭戰向林川詢問。
成千上萬的難民向西而來,讓林川的不得不停下紮營,等待他們讓出道路,但是難民的隊伍像是無盡的河水一般,不斷湧來。
在邢徒軍營地的周圍,大量的難民聚集著,他們兩眼冒著綠光,如同饑餓的野狼一般,盯著邢徒軍手中的軍糧。
要不是忌憚邢徒軍的強大,這些餓瘋了的難民已經殺了過來。
雖然林川下令加強了戒備,但是依然有落單的邢徒戰士被搶光了身上的幹糧,被活活毆打致死。
“斥候回來了沒有?”林川沒有回答蕭戰的問題,抬頭問道。
蕭戰搖搖頭,“葉百人親自帶隊去了,還沒回來。”
正當林川因為難民堵住去路而憂心的時候,夏戈大步走了進來。
夏戈麵色凝重地說:“林兄弟,統帥他病情惡化了,如果再不找到醫館,恐怕……”
林諾言受傷很嚴重,加上一路顛簸,現在已經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之中,林川為此也是束手無策。
林川揉了揉額頭,吩咐蕭戰說:“蕭戰,你帶人去難民之中找,我需要能夠治病的醫師。”
片刻後,邢徒軍營地外。
“誰是醫師,吃喝管飽!”蕭戰站在行省公路上就是一嗓子。
蕭戰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頓時在難民之中激起了滔天大浪,無數難民蜂擁而至。
吃喝管飽的條件太誘人了,對於處在生死線掙紮的難民來說可謂是活命的機會啊,所以他們一聽到這話,頓時不管是不是醫師,都撲了過來。
“噌!”西斯麵色森然,拔出了腰間的戰刀,率領一個百人隊,殺氣騰騰地擋在了蕭戰前麵。
“殺無赦!”舉起戰刀,西斯大吼一聲。
“殺無赦!”百餘名邢徒戰士紛紛大吼,這才鎮住了蜂擁而至的難民,看到雪亮的戰刀,他們這才清醒過來,對方可不是什麼善茬。
“我再說一次,醫師到前麵來,不是醫師的退到後麵去!”驚魂未定的蕭戰此刻放開嗓子吼道。
“爺爺,我餓。”道路旁邊的空地上,一個有著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女孩扯著一名老者的衣角小聲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