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斯小鎮位於桑幹河以南五十裏,這座人口不到兩千人的小鎮駐紮著邢徒軍下屬的一個旗營,整整三千士兵。
第十九旗營指揮官是烏拉旗營長,出身林諾言的近衛,他繼承了邢徒軍的勇敢和好戰,不然也不會獨立執掌一個旗營。
戰爭陰雲籠罩在桑幹河沿岸,羅斯小鎮外的大道上,滾滾的人流一眼望不到盡頭,百姓們拖家帶口,逃亡遠方。
孩子的哭鬧聲,騾馬的悲鳴聲還有人們的嘶吼聲交雜在一起,混亂不堪,宛如末世前的場景。
站在小鎮低矮的城牆上,烏拉麵色凝重,羅斯鎮距離桑幹河五十裏,已經如同一顆釘子一般深深地嵌入了王朝軍的防線之中,如果王朝軍進攻,羅斯鎮必將首當其衝。
回頭望著正在加固防線的士兵們,烏拉無奈地搖搖頭,第十九旗營是新組建的旗營,除了他和一批軍官外,其他士兵都是歸附過來的起義軍士兵,戰鬥力完全無法和邢徒軍相比,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雖然自己麾下士兵戰力較弱,但是烏拉還是有足夠的信心擋住王朝軍的第一波攻擊。
“駕——駕——”遠處的人流之中,一名斥候輕騎策馬揚鞭,向著這邊奔來,烏拉遠遠地就認出了,那是自己派出的斥候。
很快斥候騎兵就奔進了羅斯鎮,騎兵翻身下馬直奔烏拉而來。
“長官,數裏外發現大批王朝軍,正朝著這邊而來——”斥候來不及敬禮,語言急促地將知道的消息快速說了出來。
烏拉麵色沒有絲毫變化,雖然他是第一次領兵作戰,但是作為一名老兵,他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烏拉轉過頭朝著持號士兵喊道:“吹號!準備戰鬥!”
嗚嗚——
急促的號角聲在羅斯鎮上空響起,無數的士兵從四麵八方奔了出來,在軍官們的嗬斥下,登上了低矮的土牆,準備戰鬥。
鎮外的大道上,那些逃難的人群似乎知道這裏戰事將起,爭先恐後地逃向遠方,隊伍更加混亂了,不斷傳出女人的哭聲,男人的咒罵聲。
“來人,向夏戈指揮官彙報這裏的情況。”烏拉派人向五十裏外的桑幹河營地稟報敵情。
信使剛剛離開羅斯鎮,突然大地開始震顫,桌上的水杯搖搖晃晃,啪地摔碎在地上,羅斯鎮那低矮的房屋瑟瑟地抖落著大片灰塵。
“是王朝騎兵!”有士兵驚恐地大喊。
烏拉抬眼望去,遠處煙塵滾滾,成千上萬的王朝騎兵宛如一道紅色的鐵流迅速鋪滿了整個視野。
看到王朝騎兵的那一刻,烏拉原本戰意高昂地心不斷地下沉,王朝騎兵的出現等於阻斷了他們第十九旗營撤退的道路。
從羅斯鎮向北直到桑幹河可都是一馬平川,烏拉麾下的都是步兵,如何能夠跑得過王朝的騎兵部隊,不過烏拉還是心中安定了許多,那就是自己派出了信使,隻要自己堅守待援,或許還有一絲活路。
烏拉朝著副官下令:“帶人堵住鎮門——”
副官顯然沒有烏拉想的那麼多,疑惑的問:“大人,堵住了鎮門我們如何撤退?”
烏拉慘然一笑:“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