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市,九原行省娜迦羅總督臨時行轅,披堅執銳的衛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整個行轅戒備森嚴。
巨大的作戰室內,幕僚人員正在地圖上緊張地作業,後背插著紅色小旗的傳令兵腳步匆匆,來自前線的信使戰靴上的泥漿濺到了名貴的地毯上。
總督娜迦羅通紅的雙眼盯著作戰地圖,手指敲打著楠木辦公桌,在嘈雜的作戰室內顯得格外的突兀。
地圖上,象征著南川軍的三個黑色的箭頭已經深深地嵌入了九原行省的腹地,並且還在不斷深入。
沙盤地圖上,幕僚正將一個個城市的紅色的小旗拔下,換上了黑色小旗,作戰室內氣氛沉悶而壓抑。
南川軍兵分三路,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已經突進了八百多裏,距離行省首府也僅僅數日的路程。
駐守在各個城市的王朝守備軍紛紛潰退,就像紙糊的一般,有時候南川軍還在百裏外,突然有人大喊一聲:“叛軍來了!”
整個城市的守備力量轟然瓦解,人們紛紛逃散,在通往北方的行省公路上,成千上萬的居民拖家帶口,逃離了家園。
白發蒼蒼的老者互相攙扶著蹣跚前進,他們渾濁的雙眼之中充滿了絕望,有抱著孩子的父親在混亂了的人群之中大聲呼喊著妻子的名字……
潰散的守備部隊士兵已經丟掉了武器,脫下了戰甲,龍旗也被扔進了路旁的水溝裏,穿著紅色的襯衣麻木的後撤。
驅趕著牛羊的放牧人絕望地看著自家牛羊被逃難的人群衝散,發出了哭嚎,受傷的傷兵發出痛苦的呻吟,艱難地向前爬行。
來自南方的南川軍已經被妖魔化,他們被描述成了吃人的惡魔,他們長著三頭六臂,他們沒到一個城市都會燒殺搶掠……
為了不被惡魔吃掉,成千上萬的居民拋棄家業,倉皇出逃,整個行省道路被堵塞,從天空望下去,宛如一條蜿蜒的長龍。
“總督大人,庫洛市剛剛淪陷,第十五千人指揮官戰死。”信使的聲音有一些哽咽。
總督娜迦羅點點頭,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我知道了。”
“總督大人,羅布林失守了,左路叛軍距離我們克羅市已經不足三十裏。”報信的信使語氣驚慌。
“大人,中路叛軍已經將鷹潭將軍的部隊擊敗,鷹潭將軍正在後撤——”
壞消息一個個傳來,總督娜迦羅坐在他那楠木椅子上,麵無表情,最後話都懶得說了。
直到黃昏,娜迦羅抬起他那張疲憊的臉問:“現在幾點了。”
身為總督,不關心前線戰事,而是開口詢問幾點,幕僚們雖然深深的失望和鄙夷,但是還是有人告訴他,再過兩個小時天就黑了。
“張浩天率領的部隊到了哪裏?”總督娜迦羅繼續問。
麵對總督的詢問,幕僚們恍然無措,這才慌亂地從哪一大堆戰敗信件之中去翻找。
“找到了,找到了!”幕僚高興的從一大堆前線戰敗的戰報之中翻到了來自張浩天將軍的回報,其他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前線接連戰敗,叛軍一日千裏,總督大人的心情很差,昨天還下令杖斃了一名打碎了茶杯的老仆人。
幕僚開口說:“張將軍回報說第一騎兵兵團已經抵達了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