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蘭關要塞硝煙彌漫,一個又一個精銳的瀚海聯隊投入戰場,似乎瀚海元帥奧蘭多要將自己的部隊拚光不可。
在鐵蘭關要塞的關牆上的廝殺已經白熱化,雙方的將士就像血水之中撈出來的一般,混血鮮血淋漓,他們在屍山血海之中扭打在一起,用拳頭,用牙齒戰鬥著!
瀚海人對鐵蘭關勢在必得,而守衛在這裏的守軍同樣無路可退,遠東軍不能退,他們已經丟掉了遠東十三個行省,這裏是遠東最後一座城池,如果再丟了,那麼遠東王朝雖大,將再也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
南川軍不能退,作為遠東王朝驍勇善戰的部隊,如果一旦退縮,那麼所有南川軍將士的榮耀將會打上戰敗的恥辱,會抹黑他們的軍旗。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南川軍雖然接受遠東王朝改編,編入了遠東王朝軍隊的戰鬥序列之中,但是他們始終和其餘的王朝軍隊不一樣,始終是獨立自成一體的,就連皇帝想要安插軍官進去沒有林諾言的點頭也是不行的。
南川軍並不僅僅隻是隻有他們自己,他們的身後還有洛山,九原,南川三個行省一千多萬百姓,如果南川軍戰敗,那麼皇帝就能夠堂而皇之地對之三個行省進行安插官員,征收更重的稅賦,這是南川軍所不能戰敗的另一個原因,他們需要用勝利告訴皇帝,不要對這三個行省動歪心思。
戰場上喊殺一浪高過一浪,夾雜著嘈雜的咒罵聲,兵器盔甲猛烈的碰撞,痛苦的呼嚎,精疲力盡的士兵們隻感覺到耳畔嗡嗡作響,一片嘈雜。
衣甲殘破的守軍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堅韌,他們就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即使胳膊被削掉了,肚子腸子都流出來了,隻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哪怕赤手空拳也會撲上去和瀚海精兵戰鬥,麵對守軍如此不要命的打法,這些瀚海精銳感覺到無比的難受,根本放不開手腳,守軍不要命,也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活,他們還想著立下戰功,加官進爵呢,可是不付出生命的代價,想要加官進爵?做夢!
從丹東行省開始潰退數千裏的遠東軍也爆發了,他們所有的委屈,憤怒,壓抑徹底地在戰鬥之中爆發了出來,他們一路潰退,遭受民眾的白眼,國人的諷刺,他們心中有苦難言,此時此刻,麵對窮追不舍,將他們逼如絕境的瀚海人,他們大喊著:“雜碎瀚海人!要死一起死!老子受夠了!”
看著遠東將士紅著雙眼一個個不要命地向前衝鋒,即使被刺槍捅成了血人依然用殘存的力氣揮刀砍掉瀚海兵的頭顱,看著他們前赴後繼的戰死,一直以來看不起遠東軍的其餘部隊都沉默了,遠東軍並不是他們想象之中的懦夫,他們並不弱。
遠東軍能夠鎮守邊疆數百年,就在數月前還能夠和驍勇善戰的瀚海兵短兵相接打個平手就證明他們的戰力同樣強悍,他們被冠以逃跑軍隊的臭名在於他們丟失了遠東十三行省,丟掉了一個軍人應當有的責任和擔當。
遠東軍底層士兵們覺得很冤屈,畢竟撤退命令是上麵下達了,撤退的匆忙和無序也是統帥部的無能,他們並沒有錯,他們也愛國,可是如果他們不跑就隻有被追上來的瀚海兵殺死,他們不得不跑,所以才有了不斷的潰退,遭受國人諷刺和白眼,遭受冷言冷語,這些他們都一直默默忍受著,但是現在他們要找回尊嚴。
“南川軍弟兄們!遠東軍弟兄們不是孬種!他們是好樣的,現在他們打光了,該我們上了!”一段關牆上的遠東軍一個旗團全軍覆沒掉了,瀚海人正如潮上湧,看到這樣的情況,軍士長屠月立即帶著一個旗營的南川軍將士堵了上去。
雙方已經混戰在一起,早已經顧不得什麼陣法和章法,誰更勇敢更凶悍,誰將會取得最後的勝利,雙方士卒已經放棄了防禦,他們奮力地將刀劍送入敵人胸膛的同時自己也被殺死,這是以命搏命。
無論是被冠以逃跑軍臭名的遠東軍將士,還是驍勇善戰的南川軍,亦或者是訓練有素,以凶狠著稱的瀚海軍隊,無一不是中土世界最強悍和精銳的部隊,而他們現在就在小小的鐵蘭關,這座不足五裏長的關隘上拚死相搏,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屍骨如山,雙方的武器裝備都消耗的差不多了,現在能夠上陣的僅僅是血肉之軀,隻是一場大規模的白刃戰,血腥而殘酷,滾燙的熱血不斷飆風,血霧騰騰,順著鐵蘭關向下,紅色的血液已經彙聚成為溪流,讓平原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