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中的南川軍營地,火盆的篝火熊熊的燃燒,身披甲胄的將士們宛如雕塑一般堅守著自己的崗位,不時有巡邏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過,發出鏗鏘有力之聲。
南川副帥明陽在眾戰將的簇擁之下屹立於中軍大帳之前,遠東起義軍的將領們在執勤官的引導之下正緩步而來。
沐血離開南川軍已經一年有餘,帶著五十多名南川軍精挑細選的戰士在遠東的冰天雪地之中同流寇,瀚海軍隊,仆從軍作戰,無數次血染戰袍,無數次夢回故鄉,許多跟隨的南川戰士們都戰死了,他們依然咬牙堅持著。
遠東起義軍在他們的手中由弱變強,逐漸的壯大,然後在無數的城市和曠野同強大的瀚海帝國作戰,無論麵對多大的困難,無論麵臨怎麼樣的險境,沐血都是咬牙堅持,因為他心中始終銘記著林川交代給他的任務。
在所有的遠東起義軍將士的心中,沐血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也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從未見到他頹喪和落淚,但是時隔一年多,曆經無數的生死再次回到熟悉的營地,看到熟悉的戰甲,熟悉的軍旗,聽到熟悉的口號,沐血的眼睛濕潤了。
從營地門口到中軍大帳的道路上布滿了厚厚的積雪,兩列披堅執銳的南川戰士肅穆而立,沒有鑼鼓喧天,沒有大聲喧嘩,隻有簡潔而嘹亮的聲音不斷響起。
“敬禮!”
道路兩側肅立的南川戰士聽到口令之後,雙腿崩得筆直,腳後跟發出磕碰聲,右拳擊胸,歡迎這位鐵血將軍的歸來。
沐血的腳步很慢,他的目光在那些整齊的巡邏隊,那些分布有序的營帳之中停留著,看得很仔細,也很認真,一切都是和當初一樣,不過南川戰士們更加彪悍了,他能夠感受到南川軍散發出來的強大,沐血眼睛再濕潤,心中卻很高興。
跟隨在沐血身後的四五名遠東起義軍的將領同樣不斷的擦拭著自己的眼睛,像是吹進的風沙一般,他們當初五十多人在沐血的帶領之下挺進遠東,而現在他們隻有區區數人得以幸存,他們吃過多少苦,受過多少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現在重新回到熟悉的營地,觸動了他們內心最為柔軟的地方。
諸如馬芳等遠東軍本土的將領們也在一路觀望,看著那些彪悍強大的南川戰士,都是心中暗暗的吃驚,這可比他們遠東最為精銳的死士旗團不相上下,有人擔心也有人興奮。
在中軍大帳之前,沐血也遠遠的看到了南川軍副帥明陽帶著戰將們在等候,收起了自己複雜的心緒,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看著風雪仆仆的沐血等人,副帥明陽邁步走下了台階,伸出了自己的手和沐血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沐血將軍,辛苦了,歡迎回來。”
千言萬語彙聚成為了一句話,感受到大手上傳來的溫度,沐血突然覺得自己經曆了那些艱難困苦都不算什麼了,都是值得的。
副帥明陽打量著身前這位青年將軍,雖然才年僅二十多歲,但是那滄桑的麵龐宛如四五十歲的人一樣,布滿了滄桑,能夠感受到他身體裏傳出來的深深疲倦,他這一年在遠東地區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