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易梓揚會那麼快約她,樓伶接到他助理的電話時她正好結束和公司財政總監的談話。
她打車趕到信德航空集團的總部,在穿過旋轉門進入大廳時,她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不由舉目望過去——男人就站在大廳內的旋轉門前,一身剪裁修身的玫紅西裝加白色硬領襯衫,和大多愛帥酷的男人一樣胸口兩粒紐扣是解開的,領口還微微外翻,露出蜜色的健康肌膚,帥氣逼人。
樓伶視線上移,落在男人如雕斧鑿的俊朗五官上,微微愣了一愣,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她剛走過去,男人已經撇開眼,和她擦身穿過旋轉門走了出去。
樓伶困惑的目送男人離開,想了想還是沒想起來男人是誰,隻好作罷,詢問過前台後就由前台帶她去易梓揚的辦公室。
和昨晚在酒吧看到的那個與莫笙把酒言歡的易梓揚不同,一身黑色西裝陷進寬大辦公椅裏的男人即使是仰望站著的她,仍有種讓人呼吸不暢的壓迫感。
易梓揚盯著她看了會才起身移架到會客廳,他的助理送來兩杯咖啡,易梓揚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和她洽談素美承包信德航空營辦權事宜,一直到結束都沒提及任何和莫笙有關的話題。
樓伶的每一根神經都處於高度緊張中,因為她麵對的是一個在商場上翻雲覆雨和莫笙一樣強大的商界巨子,他們這種人狡猾狠戾,擅長陰謀算計,一個不小心就能讓人掉進他們設計的陷阱裏無法升天。
“你很緊張?”
她互掐在一起的手指泄露了她的情緒,易梓揚似笑非笑的揚起菲薄的嘴角,說:“你馬上就要和阿笙訂婚,以後就是莫太,有了他做靠山,素美還怕不蒸蒸日上?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反正有阿笙這張附身符。”
他語氣自然,樓伶聽不出他這番話裏是否夾雜譏諷或嘲笑之意,但她卻是尷尬的。
她知道這次素美能拿到信德航空的餐飲營辦權完全是靠莫笙,所以聽易梓揚這麼說,她下意識就想到報紙張說她賣肉求榮。
可她並不後悔和莫笙交易,先不說她現在知道了莫笙就是穆亦,如果不和他交易,素美早就完蛋了,所以不管別人怎麼說,她都該臉皮厚一點裝作沒聽到,反正這個圈子裏從不缺流言蜚語,或許明天就有更大的緋聞來解救她。
這樣一想,她心情好了很多,和易梓揚談妥後她離開他的辦公室打車回公司,因為事情談得特別順利,她笑顏如花,也沒察覺停在她麵前的是輛白色法拉利,等手觸上車門打開,她才一愣,美眸怔怔望著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望著她的男人,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竟然是他——那個之前在旋轉門前一直盯著她看的男人。
想到自己神遊間竟然把別人的法拉利當成了出租車,樓伶一陣尷尬,雖然很奇怪這個男人為什麼把車停在她麵前,卻也第一時間縮回手,正要關上車門,就聽駕駛座上的男人說:“樓小姐請上車,我有話和你說。”
樓伶怔住,他竟然認識她?
“我是秦牧海。”
腦海裏‘嗡’地一聲,樓伶醍醐灌頂,終於記起這個男人是何方神聖,又為何覺得他似曾相識,原來自己幾個小時前還就秦心是信德航空十幾年來唯一指定的航空餐飲負責集團而特意仔細查詢了這家集團的有關圖文資料,其中就包括秦心集團的執行總裁秦牧海。
難怪在旋轉門前他那樣盯著她看,敢情是素美搶了秦心的生意,所以他對她心懷不滿,現在攔住她是想興師問罪?
想歸想,樓伶還是走到副駕駛座旁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比起莫笙和易梓揚,秦牧海從麵相看算得上是個溫文儒雅的翩翩貴公子,加上他一身搶眼的光鮮打扮讓他看起來顯得很年輕朝氣,並沒有那種淩厲的讓人惶恐的氣勢,所以樓伶即使是近距離坐在他身邊也沒覺得坐立難安。
“梓揚是我妹婿,這一點我想樓小姐不用我提醒。”秦牧海開口。
樓伶很快聽出他話中之意,他以為她和易梓揚有不正當關係,更確切的說是他以為素美從秦心手裏搶走信德航空餐飲營辦權是因為她和易梓揚曖昧不明。
她覺得好笑,也就真的揚了揚嘴角:“秦先生大可放心,我已經有愛人,不會也不想對其他男人抱任何想法。”
秦牧海側過臉來看她,眼尾有些上挑的鳳眼煞是迷人。
“樓小姐愛的人是誰?”
樓伶沒回他,而是說:“秦先生如果沒其他要說的,那麼就這樣,我還趕著回公司。”
她推開車門,秦牧海沒挽留,隻在她下車後突然冒出一句:“你如果想賣掉手中持有的所有素美股權,我可以給你高於市麵上兩倍的價錢。”
樓伶關車門的動作一頓,回頭震愕地望著俊容平靜的秦牧海,當他是在天方夜譚。
素美麵臨即將被清盤時她都沒想過要出?售手中持有的股權而是力保公司,更何況現在素美已經脫離困境邁入正軌,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出?售所有股權給素美的死對頭,除非是她腦子進水了。
但顯然現在腦子進水的是麵前這位。
她冷下臉來:“秦先生真是慷慨,隻可惜素美還沒淪落到要出售股權的地步。”
秦牧海望著她,鳳眸裏流動著的微光像是憐憫。
“你會後悔錯失我給你的這次機會,日後素美被秦心並購,你將一無所有。”
樓伶心口一跳,迅速漫上來的卻是難以抑製的怒氣。她用力瞪了他一眼,又狠狠摔上車門,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攔下一輛出租車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