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截官隊手刃一仇家 奔北國途逢三凶事(1 / 3)

話說中迎春、北牡丹姐妹二人攔截官隊,可驚壞了趙猛,令手下軍卒:“拿下此二賊女。”軍兵一擁而上,即行捉拿。可他們怎會得逞,反讓兩姐妹打得東倒西歪,十數人掛了彩。還是兩姐妹與他們素來無怨,故而手下留著情。軍士生懼,紛紛後退。中迎春喝道:“隻找趙猛報仇,不幹他人之事。少往前來,不然取命。那趙猛,還不速前受戮?別作縮頭龜。”趙猛大怒,催馬掄狼牙棒來打。反讓牡丹鉤斷坐馬一足,撞將下來,被一腳踏住,兵刃逼項。趙猛大恐,連呼“饒命”。兵士欲前行救,中迎春喝道:“哪個上前,就先宰了爾等的主將。”趙猛亦忙呼:“別來。”眾軍士莫敢挪步,隻有愣愣地看著。中迎春喝問:“趙猛,說,為什麼要陷害我們姐妹的父輩?和你哥哥趙震是怎麼勾搭連環的?老實講,讓你的人也都聽聽,識你是什麼樣的貨色。不說,或有半句假,立時摘汝狗頭。”趙猛麵色蒼白,有氣無力聲音顫,道:“我說,我說,是……一回事。”將當年如何陷害致死中子雲、北嶽恒的前後經過、因果原由全盤細細招了出來。北牡丹聽完,二目噴火,叫道:“你這個賊子,為了生存自己,卻把我爹爹和中伯父坑害,忘恩負義,良心犬食。於時間,留你專禍善者嗎?不容爾活存。”一鉤下去,要了趙猛的狗命。中迎春阻攔不及,跺腳躁急道:“妹妹,你怎麼這就把他殺了?唉,糟糕。”北牡丹不解,問道:“怎麼,姐姐,難道他不該殺麼?”迎春道:“是該殺,可你下手早了點,當先由他口中問明趙震賊子於今何處才是,後殺之也不為遲。這下怎是?”牡丹聽了,後悔不迭,道:“真是,又須費番周折。”

這時,趙猛的佐手何立見得趙猛被兩個女子宰了,哪得不怒,縱馬拈槍來取。牡丹道:“又來一個,正好拿他來問。”隻一照麵,即將何立擒下馬來。何立方識厲害,驚呼:“饒命,奶奶饒命。”中迎春道:“不宰你可以,但必須說實話。問你,趙猛的哥哥趙震現在何處?”何立哪敢道假,言道:“因金人屢屢南下騷擾,刀兵歲歲,聖上日夜難安,於是想到了議和。趙震即為從使,隨稟議使、大員魏大人、王大人已於多日前往北國議談去了。”中迎春又問:“什麼地方?”何立答:“中都。”迎春喝個“滾吧”,踢開何立,與牡丹就去。何立脫得身,卻已一身冷汗。有軍士上前來扶,何立罵道:“你們這些呆子、懦夫,隻會站著、蹭著,還不快去捉拿兩個女賊。”起了精神。眾軍士“哦”,齊追去,趕前來捉迎春、牡丹。迎春用槍於身後一劃,弧線成。振起土,帶起風,一班軍士被吹拋大片。再尋時,兩姐妹身影不見。已北方去者,即索趙震,另外也正可以尋那金狗完顏金星,報仇雪恨。要到中都(燕京)路可遠了,得費些時日,道上還須經曆許些事情,咱逐一來述。

卻說這一日,行至一傍山村,忽聞山中傳出陣陣悶雷聲,由遠而近烏雲滾來,村裏、村外無論行人還是做活計的俱叫嚷:“不好了,賽雷公摩雲金翅王出來了。”紛紛往自家裏跑,或是就近躲藏。眨眼工夫,冷冷清清不見幾個人。迎春、牡丹兩姐妹愣住了,心中納悶:“這些人怎這個樣子?幾聲雷、兩堆雲何致如是?”這時候,陰雲已然密布村子上空。“哢啦”一道霹靂,將一所房屋劈開了,其處起火。接著又有兩處跟著同樣遭殃。那片雲旋個旋兒,回那山裏去了。

雷聲漸息至不聞,過老半天方有人露頭拋麵,一個,兩個、三個……,陸續而出。有人嚷嚷“救火”,一時間亂糟一片,嘈雜聲中夾有哭喊。兩姐妹經過打聽,方知這裏的大山名叫八馬山。往歲,山裏山外,鄰周村、寨居民雖依山可為生計,但深受匪患、官壓之疾苦,難得安寧,日子並不好過,本已焦頭。卻更在半年前,山裏來了一個妖魔,號賽雷公、摩雲金翅王,也同時給本方帶來了無窮禍殃。他霸占了八馬山,另改個名字叫“積雷山”,並將山裏人全部趕了出去。這些山民不僅耗掉了多年積蓄,更喪失了祖祖輩輩襲傳下來的家園,苦不堪言。真是不幸,正應“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得罪過誰?又造了何孽?那賽雷公還不許人進山捕獵、砍樵、采石,否則拿雷劈死。這樣斷了不少人的財源,始難糊口維持。又強迫鄰周各村俱在村口為他立了神廟,更立規矩要人人日日供奉,早晚膜拜。哪個不到,或誤時辰,定遭雷殛。敢有避事遷戶遠處者,一經發現,立即索命。每一廟有兩個小山精監督察視,記簿上報,並擔送奉食。老妖還每日裏放雷震響,搞得本間人民日不可靜,夜裏難寐,並時不時外出隨意用閃電打人,擊畜、壞屋,以為取樂。真讓人沒法過日子。今日早晨,這一村子有三戶人家俱鬧有不快事,轉怒這上邊,出怨言而不至神廟拜那妖聖像,被山精告了。這不,方才老妖來行報複、懲罰,燒了房屋又殛了人。真是禍不單行的時歲。

兩姐妹聞此說,衝衝大怒,還有這等禍人魔王於此,並猖獗至甚。豈可坐視不理,當早除之而後快。於是,當下進了八馬山,尋到了妖穴“雷神洞”。姐妹叫罵,怒了猶猢怪與蒙貴精二門官。一個挺長矛,一個持盾執劍上前來行拿。隻當好欺,卻不識深淺。北牡丹一鉤去,豁開了猶猢怪的肚囊。中迎春左手槍進,蒙貴精一劍格開。迎春接又刺右手槍,蒙貴精用盾來擋。雖防得二著,卻未當對手左手槍之三刺。“嗤”一聲,為槍錐鑽進心窩,蒙貴精登時斃命。迎春之用,緊三槍也。

再道那老妖賽雷公,外頭鬧亂將他驚動,出得洞來。但見此妖:雕首喙染金,鷙睛瞳光銳;一角(毛羽支立形像)豎額頂,二翅護兩脅;紫藤黃花冠,項珠骷髏連;披風擺拖地,赤焰背後燒。迎春、牡丹觀罷,高聲喊喝:“妖精,快來受死。”指地上二屍,使飛升起,擊撞向摩雲金翅王。老妖並不慌忙,抬雙掌,放手雷,炸碎二屍。兩姐妹槍、鉤齊來取,老妖赤手而搏,並有意取耍找樂。兩姐妹卻並不與他逗,死裏進取。迎春槍挑,老妖避遲,藤冠兒落地黃花零。牡丹劈鉤,魔王閃慢,劐破了如火紅披風。賽雷公火燒怒起,張手放雷,摩掌射電,振翅子行閃。二女一時不敢應,又難當雷聲貫耳暴鳴,掩耳抽身遁走。那妖尋追不到,大笑連聲,回轉了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