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諾芬德離開後,他放火燒了整個鎮子,這場大火恐怖到令人發指,明明還下著傾盆大雨,可卻絲毫不見火勢減弱,反而越燒越旺,這場大火就像是被定下了死令,唯有將一切都化為廢墟,才肯熄滅…”
“…大火燃起前,我注意到了倒在裏屋的你,也許是諾芬德的疏忽,當時你臉色慘白,幾乎感受不到呼吸,可我卻能感受到你那微弱的心跳,隨後火焰從天而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從那火焰地獄裏給帶出來…”
史蒂夫麵無表情地闡述著昨晚他所看到的一切,他手指間掐著的那隻卷煙也熄滅在了他的指尖。
“那……塞倫呢?”
維爾斯問道,他背對著史蒂夫,而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片黝黑的死鎮廢墟,想哭但眼睛怎麼也泛不起淚水。
“…塞倫她…那時已經停止了呼吸,她身上的血也快流出得一幹二淨,在那情急之下我無法也將她的屍體一同給帶……”
“啪!”
史蒂夫話音未落,維爾斯便一拐一瘸地依扶著那根樹枝步履蹣跚走到了史蒂夫的麵前,舉起還在顫抖著的右手,用力地扇給了史蒂夫一個響亮的耳光,史蒂夫注意到了維爾斯的動向,可他並沒有躲閃,而是靜默地看著麵前的維爾斯,維爾斯麵容憔悴,眼眶枯紅,史蒂夫仿佛從維爾斯的臉上看到,那深刻著的“絕望”二字。
維爾斯粗喘著氣,艱難地攙扶著手中的樹枝,他低著頭,看著自己腳邊被風吹落的枯黃野草,嘴裏不禁發出“嗚嗚”的聲音,史蒂夫看著欲哭無淚的維爾斯,心中劃過了一絲別樣的惆悵,他想輕撫維爾斯的額頭,可想了想便又收回了手,靜靜地凝視著遠處還未完全散去的渺渺黑煙。
“…原來你也知道塞倫她已經死了,可你有想過她是為什麼才死的麼?這都拜賜於你…”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為了要那些臭錢出賣我們,塞倫她才會死!你這個被自私與利益侵蝕全身,被世人所唾棄的混蛋!”
維爾斯又突然拉起了史蒂夫的手,對他大喊道。
“…你跟我走,我要你去神父那接受神的懲罰!”
“這裏沒有什麼神父!那間教堂是假的,神父也是假的,教堂是諾芬德所修建的,神父是諾芬德派來監視你並為他傳遞消息的,這個鎮子沒有信仰,不曾受到神的眷顧!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
史蒂夫扯開了維爾斯的手,聽完了史蒂夫的話,維爾斯瞬時感覺自己全身都失去了力氣,手中的樹枝也滑落在史蒂夫的腳邊,維爾斯跪屈在地,顫顫巍巍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哭喪的臉。
史蒂夫依舊沒有作聲,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該說些什麼,此刻唯能保持沉默。
“…為什麼你偏偏隻救了我!為什麼你不讓我和塞倫一起去死……”
維爾斯一邊哭喊,一邊使出最後的力量抓扯住了史蒂夫那沾滿爛泥的褲腿,就在維爾斯說出這句話的那一刻,史蒂夫猛地彎下了腰身,硬是捏緊了拳頭給維爾斯那沾滿淚水的臉上來了一拳,雖然史蒂夫已經收起了自己出拳時的力量,可還是把維爾斯給打得仰倒在了地上。
“我救你是因為塞倫她想讓你活下去,如果你死了那塞倫的犧牲不也就白費了麼?”
史蒂夫打斷了維爾斯嚎哭,因為這一拳,維爾斯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就在大火燃燒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一個聲音,那是塞倫的聲音,雖然那時塞倫已經停止了呼吸,可我真的聽見了,她畏懼死亡也不願死亡,可她卻甘願為你們而死,塞倫隻希望你能替她照顧愛麗絲,所以你絕不能死!在你身上可是背負著塞倫對你的期待,而且愛麗絲還在等著你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