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用力拉扯著王辰子的衣袖,整張臉都栽在了王辰子的胸口處,哭號的聲音愈來愈多,眼淚也一點點把他的衣服給沾濕。
這或許是王辰子在遇見雁啟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到雁啟哭泣,而且還是這樣嚎啕大哭!在王辰子記憶裏的雁啟永遠是寧願流血不流淚的形象,還記得幾年前雁啟的左肩曾被弓箭刺穿,可他從中箭到刮骨療傷都沒留下一滴眼淚,或者更能說是表現得完全沒有一點痛苦的跡象,根本無懼痛苦與死亡,臉上無時不刻掛著微笑。
王辰子甚至能感覺到雁啟的淚水已經沾濕到了自己的內衣,王辰子不知道該如何來勸雁啟,所以他選擇了靜靜地等待與守護,王辰子將手挪到了雁啟的腰間,將雁啟給完全抱住,下巴輕靠在雁啟的額頭邊上,閉上眼來,似乎還聞到了雁啟那淡淡的發香。
可這份看似美好的畫麵並沒有維持下去,頃刻間,王辰子突然將自己懷中的雁啟猛地朝前推開,自己一個小碎步迅捷地朝自己的後方退去了幾步,屈下身子雙拳緊握,以一種仇痛的目光注視了不遠處的雁啟。
“你,到底是誰?”
王辰子問道。
雁啟的哭聲也突然停止,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衣褲上的灰塵,抬起頭來微笑地注視著王辰子。與之對視的王辰子似乎並沒有驚訝,雁啟無論是眼角還是臉頰邊,竟然連一滴淚水也沒有,更別說淚痕了。
“果然是裝出來的!”
王辰子開始將力量集中起來,時刻警惕了四周的一切,可雁啟卻是在用小指掏起了自己的耳朵,又轉向去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似乎根本沒有把王辰子給放在眼裏。
“沒想到竟然被你察覺到了!不過我的演技還算不差呀,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這種拙劣的演技還能稱不差?首先,你剛才撲在我胸口時眼睛的位置在我的胸口上方,可為何這團‘眼淚’所沾濕的位置是在我的胸口下方!還有一點,在西方科學中還曾被證實過,眼淚這種東西不過是人體中的血液剔除隻剩下水分再從眼睛裏流出,而在流淚時人體水分也會逐漸減少,所以一般人在哭泣時因為水分減少血液濃度增加,會出現咳嗽或是失聲等不良反映,可是你剛才的哭聲音卻是越來越大,簡直就像是喊出來的一樣!”
“所以,我基本能肯定你是在裝哭,至於灑在我胸口的這團水,在排除你不可能一下子積攢這麼多唾液的前提下,那就應該是你在撲向我的那一刻時你把你右手袖子藏著的水壺給打開,將水含在了你的嘴巴裏,在撲在我懷裏時候一邊假哭一邊將嘴裏的水一點點吐在我的身上,至於證據!有你右手袖子藏著的水壺,還有我左臂袖子上的那道極為不協調的水痕,如果是手心汗的話也不至於隻有這一小塊的汗水吧!這一塊水痕就是你在打開或是關上手中水壺時不小心沾上的!我說的沒錯吧!”
王辰子極為肯定說出了這一番話,同時也目不轉睛地看著雁啟的一舉一動。
雁啟皺了皺眉頭,似乎是無可奈何地卷起了自己右手的袖子,的確如王辰子所猜測的一樣,在雁啟的手挽上綁著一個略小的扣環式皮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