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周小曼,臉色黃裏透白,神情恍惚,雖說是剛睡醒,但眼睛裏卻布滿了血絲,眼神也是呆若木雞,精神狀態甚至還不如昨天晚上。坐在床頭,鍾鬼靈也是著實一愣,人要是剛被東西衝過身,精神狀態不好那是肯定的,但這種死魚般的眼神卻並不常見。
“我能叫你小曼麼…?”鍾鬼靈微微一笑。
周小曼點頭,麵無表情。
“我知道你一直是清醒的,昨天晚上,你看見了什麼?”鍾鬼靈問道。
“他…”周小曼的視線始終凝視著前方。
“誰?謝明?”鍾鬼靈一愣。
周小曼點頭。
“你很怕他?”鍾鬼靈有些不解。
“不。”
“那你怎麼嚇成這樣?他怎麼了?”
“他…他在保護我…”周小曼的眼睛一紅。
“保護你?”鍾鬼靈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頭一次聽說這東西還能保護別人。
“他對麵站著一個黑色的人…”周小曼的臉上湧現出一絲恐懼,似乎心有餘悸,“他一直用身體擋住那個人,我隻看見了他的背影…”
“黑色的人?”鍾鬼靈眉頭立即皺成了疙瘩,“怎麼個黑色法?”
“臉是黑的,就像空氣一樣,但牙是白的,沒有嘴唇…”周小曼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忽然用手抱住了頭,開始嘶吼,“別問了!我求求你別問了…”
“臉是黑的…有…白…牙…”鍾鬼靈的下巴哆嗦著把周小曼的話重複了一遍,渾身的雞皮疙瘩從頭起到了腳,“十世…十世怨煞!?”這段話,不禁讓鍾鬼靈想起了小時候的一段經曆,剛上山不久的時候,師弟陸孝直總是三天兩頭的問自己,為什麼有個黑臉白牙的東西總趴在自己背上,後來自己去問師傅,師傅說幾次欲置自己於死地的“十世怨煞”便是那副模樣,後來自從師傅開始念經以後,師弟便看不見那東西了,此次聽周小曼說起黑臉白牙的東西,鍾鬼靈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那個“十世怨煞”,雖說此刻尚不能下百分之百的定論,但單憑昨夜那種排山倒海般的怨氣,險些在八張火鍾符裏把自己給衝了,就算不是十世怨煞,量級也差不多,“莫非昨天晚上火鍾符裏困了兩個東西?一個謝明,一個十世怨煞!?莫非世界上有人能控製如此NB的玩意!?”鍾鬼靈下意識的站起身,從口袋裏摸出了昨天晚上撿來的死玉,繼而從旁邊拿過羅盤,隻見指針與昨天晚上一樣,微微有些抖動…
“十世惡鬼已然成煞,是不能用死玉收的,既然羅盤對這塊玉有反應,說明玉裏有東西,肯定是那個謝明,也就是說,昨天那個神秘女子擺弄的隻是謝明的魂魄,真正的幕後黑手肯定還有別人!怪不得鬼餌失效,現在看來,就算周五金及時把水盆端來也沒用啊…屋子裏有兩個東西…”此時此刻,昨夜擺火鍾符的一幕再次浮現在了鍾鬼靈的腦海之中:在周五金下樓端水的時候,先是“艮”位的火鍾符落地,此後自己補了上去,這時“離”位的符卻撕了一道口子…
“火鍾符一出,這兩個怨孽各自的幕後操縱者肯定忙於把自己擺弄的怨孽招回,而謝明的魂魄就算怨氣再大也隻是一世惡鬼,肯定首先承受不住火鍾符的陽氣,所以才會首先衝落‘艮’位的符,而另外一個真凶,也就是疑似‘十世怨煞’的東西似乎更厲害一點,對火鍾符的耐受時間要更長一些,所以‘離’位的符會晚一些掉落…”想到這裏,鍾鬼靈恍然大悟,“這麼說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在“離”位的方向…?周先生,現在立即給你女朋友江鈴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