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年、七七年那會,是文革鬧的最凶的時候,我媽就是在那陣子生的我…”魏笑彤把頭往座椅上一靠,眼圈忽然紅了,“後來姑姑帶著我搬回農村,想送我去上學,但是沒錢,我在學校上念了一年書就退學了,那時上一年學交十幾塊錢書本費就行,但是,姑姑拿不出那麼多錢!”
“你的感受我很理解,我也隻上到小學畢業而已…前幾天想辦個假文憑還讓人騙了…”鍾鬼靈一撇嘴。
“不是文憑的事…”魏笑彤目不斜視,一行淚水珍珠般滑落,“那時姑姑已經走不了路了,在山裏住了十年,渾身都是病!但是沒錢治…那時我就想,有朝一日我長大了,一定要掙很多很多錢,讓她老人家享福…但是…她沒能等到那一天…”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來了…?”看魏笑彤哭了,鍾鬼靈的眼珠子都瞪圓了,趕緊扯下兩張手抽紙遞了上去。
1992年,魏姑病逝,魏笑彤一個人從東北農村來到了北京,開始了漫無邊際的打工生涯,憑借著一張漂亮臉蛋加一幅好身材,很快便在一家高檔餐廳當起了迎賓員,幾年以後,魏笑彤在報紙上看到一家香港企業招聘日語翻譯,便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打了個電話,謊稱自己是外語學院畢業的,並花錢辦了假身份證和假文憑,雖說文憑是假的,但魏笑彤的日語水平可是真的,很順利便通過了麵試。
在這家企業工作期間,魏笑彤認識了其前任丈夫香港人陳少康,兩人很快墜入了愛河並在一年以後舉行了婚禮。
結婚以後魏笑彤才發現,這個陳少康的家族組成已經亂到近乎惡搞的地步了:陳少康的生父叫陳佐雲,在香港有兩家投資公司和一家規模頗大的實業公司,1985年死於癌症,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了其生母汪珍,這個汪珍雖說已經一把年紀了,但卻仍然淫心不死,在陳佐雲死後的第三年便跟一個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人結了婚,此人叫劉郎,隻比陳少康大五歲,基本上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劉郎“嫁給”汪珍的目的隻不過是家產,唯獨這個汪珍自己看不出來,整天跟這個劉郎卿卿我我甚至還周遊世界去度蜜月,一走就是四個月,後來汪珍還在公司裏給劉郎安排了很高的職位,把整個公司的業務搞的亂七八糟,險些把個陳少康氣死。
和魏笑彤結婚半年以後,陳少康出於禮節帶著魏笑彤回過一次香港,那次香港之行,陳少康和劉郎徹底翻了臉,並將財產以及公司股份分配問題搬上了桌麵,當時並沒談出什麼具體結果,但此後不久,陳少康便莫名失蹤了。
“失蹤了?”鍾鬼靈一皺眉,“怎麼失蹤的?”
“有一天我老公忽然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好像很著急,說要一個人出去一下,就再也沒回來…”
“沒回來?死了?”鍾鬼靈一棱,“在香港還是大陸?”
“回到大陸以後的事…”魏笑彤道,“一星期沒回來,手機一直打不通,我都急瘋了,但警方沒有一點消息…”
“你認為是那個劉郎幹的?”鍾鬼靈一皺眉。
“開始我並沒懷疑到他,但後來我婆婆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據說是心髒病突發,但之前她並沒有心髒病的病史…所以我懷疑這個劉郎…”魏笑彤搖了搖頭,“現在是誰幹的已經不重要了,我隻想找到他…”
“一直到現在都沒回來?”鍾鬼靈繼續問道。
“嗯!”
“招過他魂魄沒有?”
“招了…但招不到…但那並不代表他還在世…”魏笑彤歎了口氣,“這些年我動用一切能聯係到的關係,拚命的找,但一點線索都沒有…”
“你有委托我找什麼鎮道之寶的精神頭,為什麼不委托基金會去找你丈夫?”鍾鬼靈一皺眉。
“我沒有錢…”魏笑彤一攤手,“我丈夫死後,我把公司賣了,之後在他生前幾個朋友的幫助下開了現在那家夜總會,同時也希望通過這種途徑認識一些有門路的人,因為這些年以來,我從來沒放棄過找他…找鎮道之寶這種事,可能秦先生會答應免費幫忙,但找丈夫這種事,我想秦先生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免費的,況且就算他答應幫忙了,也未必能找到…”
“你…想讓我幫忙…找你丈夫?”鍾鬼靈的心靈再一次崩塌,對周小曼有意思吧,那丫頭卻對那個死鬼謝明念念不忘,剛想對這魏笑彤獻點殷勤,沒想到又蹦出來一個生死未卜的陳少康,怎麼這年頭都時興玩《人鬼情未了》啊…
“不用…你幫我找到賀掌石就行,不管有沒有鎮道之寶,隻要找到就行,我也對我婆婆有個交代…”魏笑彤越說語氣越冷,“我知道一種方法可以找到我丈夫…但現在不能用…”
“哦?為什麼?”鍾鬼靈沒精打采道。
“我婆婆曾經想用這種方法找賀掌石,但為了養活我,放棄了…現在我也可以用這種方法找他!”
“什麼方法啊…?”鍾鬼靈感覺氣氛似乎有點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