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風的心酸酸澀澀的發脹,心底有一種奇怪的情緒在不停湧動,他相信陸壓的話絕對是出自真心的,他不會存心去害太一,可那麼又怎麼樣呢?命運之輪已經開始轉動,從它開始轉動的一霎那,所有坐在輪上的人都在身不由已隨它轉動,就算你看破了、看透了,又能怎麼樣?
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笑得開心的陸壓,忽然發覺得他的似乎與剛才有了什麼不同,說不出來的感覺,他發現太一的臉上多了一層淡淡的灰氣,雖然很輕微,不細看就不能發現,籠罩在眼角眉梢,卻之不去
。
這層灰氣看起來有點眼熟,李清風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不要分心一些沒必要的事,且聽我說。”見陸壓微微一笑,說不出來的風姿翩然,眼底星茫閃動,顯得格外的神采奕奕。
不知為什麼李清風聽在耳中,卻沒來由的心酸了一下。隻得嗯了一聲,聲音有些堵:“你說,我聽著呢。”
陸壓歎了口氣,道:“關於我借著混沌鍾複生一事,有喜者就有恨者。太一與羲和固然是欣喜異常,可我那二哥卻是心情複雜,百念叢生。”
李清風心裏抽了一下:“他害你都已經這般田地了,還不肯放過你?”說不出來的一股恚怒從心底壓製不住的躥出,李清風的眼已經瞪了起來。
“誰說不是啊……”陸壓嗤笑了一下:“我那個二哥按說他已經遂了心願,殺了我算計了大哥,他成了這個天地之間最高最強的主宰,從此再沒有人給他氣受,也不必再仰人鼻息,按說他心願以償了,就是因為這個我一直想不透,他為什麼還是不放過我呢?”
李清風怒聲道:“莫是是他做賊心虛,怕你報複他?”
陸壓笑了一笑:“肯定不是。他合身天道,強大無比,除了大哥手執開天斧再生,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可以奈何的了他。”
可盤古已死,開天斧已毀,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製得住他?李清風氣得噎住了聲,說不出話來,臉色黑沉沉的極是難看。
“你先別氣,剛開始時他倒沒能怎麼我。說起來鴻鈞看著風光,卻象極了黃柏木做成的木魚,敲著響亮看著光鮮,可誰知道他的心內又苦又澀呢。”陸壓淡淡道:“嘿!大道五十,天道四九,說起來這合身天道,還真是件天人共頌的事情啊
。”
說到這裏,他若有所思的輕輕笑了起來——鴻鈞合道是因為盤古所為,合道對於鴻鈞來說這是因果,七彩玉碟碎在他的手中,不管他願意或是不願意合道,這是因果,必須要償。
陸壓雖然在笑,但李清風沒有半點想笑的意思,他們二人之間那種微妙之極的心神相連,已讓李清風輕易的體會到了陸壓心底那種幾近絕望的悲意,還有刻骨又無處安放的仇恨!
忽然一道靈光貫徹腦海……耳畔響起隱約雷聲,真的就沒有人能夠製得住他麼?盤古不是已經複生了麼?這個念頭讓李清風莫名的激動著,以至他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呼吸粗得急促,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興奮激動,卻又感到有一種奇怪的不安。
“他是怎麼對付你的呢?”
盡管陸壓說鴻鈞不會擅自出手,但是不會不代表是不能,李清風相信鴻鈞不會這樣收手,那不是他的。
“嗯,他不能親手對付我,但可以用天道大勢來算計我。”陸壓輕描淡寫的說著,眼角情不自禁的微微跳動:“這是我最不能原應諒他的地方,嗯,真的是無法原諒。”說到這裏聲音開始變冷,可笑容依舊,略微彎起的眼角挑成一道精巧好看的溝。
李清風心裏忽然怦怦一陣狂跳,這是陸壓第一次在他麵前表現出壓抑不住不加掩飾的殺意,做為旁觀者的他忽然生出一種感覺,這樣的陸壓,挺可怕的。
“他奈何不得我,但是他可以借助天道以下所有的人和物。”
這句話提醒了李清風,如同醍醐灌頂一樣醒了過來:“你是——巫妖大劫?”
巫妖大劫四個字,讓陸壓的情不自禁的顫栗了一下,眼角眉梢的灰氣又深了一點:“是啊……你都知道啦。”
李清風皺起了眉頭:“巫妖大劫不是天生就該爆發麼?”
“你太天真啦。”陸壓依舊在笑,可是目光已變得鋒利起來:“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可是之後發生的事情就越來越不對勁。洪荒初期,巫族管地,妖族掌天,二者天高地遠,何來衝突?我醒來之後,一直與羲和和十個小侄兒住在一起,有時與太一喝酒談天,其實我更喜歡和十個小金烏一塊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