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醫院內女孩稚嫩的小臉漲的通紅,身邊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她自己就如同擁有千軍萬馬一般泰然自若,倔強的拋出豪言。
“我有生之年一定會把錢都還上的!我說到做到!”蘇念嬌小的拳頭緊握,一雙澄澈透亮的大眼睛分明閃爍著堅定而決絕的光耀。
不過在穆琛亞的事上,蘇念也著實頑固的過頭,過分的專情。更過分的是二人居然睡在一起,同住一個屋簷下,這麼相處下去還得了?
不行!現在都已經發展到衣衫不整的獨處在酒店房間了,時間久了,生米煮成熟飯可救毀了!
紀慈揉了揉太陽穴,思索了一會兒。
查到此事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天剛蒙蒙亮,紀慈一夜未眠,繾綣的倚靠在凳子上。他還來不及補覺,拿起電話撥通董特助的號碼。
三秒鍾後,電話接起。睡夢中被吵醒的董特助並無半分不悅,隻是聲音中還帶有未醒時的沙啞。
“老板,有事交代嗎?”
“你給我查一下,皇甫醫院六年前的賬款,數額大的,帳目歸屬人,要注意穆姓和蘇姓的人。”
“好的,了解。”
“對了,還有蘇念,繼續查,我要她最詳細的資料。”
紀慈掛斷電話,這一通宵將他的雙眼熬的通紅,卻還是俊俏迷人。剛剛瀝幹的短發略有蓬亂,隨性自然,骨子裏透著的傲氣和高貴氣質在朦朧暖燈下依舊不改,修長的雙腿交叉,手指摩挲敲擊著大理石桌麵,若有所思的盯著電腦熒幕中被放大的蘇念的臉龐。
六年前你欠我數萬元,至今賬目模糊不清,紀慈雖沒有視財如命,但對於這種“債務”,應該好好的縷一縷才最好!要不,怎麼算得清楚呢?
“蘇念…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紀慈自言自語道,嘴角微微帶起一絲壞笑,蘇念的身世,可真是精彩。那麼……也是他登場的時刻了。
六年了,蘇念,好久不見。
陽光穿過薄霧傾灑進入紀家大宅,空氣中彌漫著清晨的露水香,屋子內早早的被仆人打掃的一塵不染,紀慈早早的醒來,坐在客廳等待紀尹爀起床。
他早就命仆人準備好紀尹爀最愛的英式早餐,煎蛋和黑蕎麥吐司擺放在精致的花盤上,各種口味的果醬擺在紀尹爀位置旁邊,為了犒勞這個能折騰的小家夥。
紀尹爀在熟睡中被保姆輕聲喚醒,雖然有些惱怒,但還是乖乖的起床了,洗漱完畢,穿著端正的紅白相間的小西裝校服,臭美的在鏡子前整理了儀容。然後老老實實的坐在餐桌旁邊。拿起刀叉簡單的吃了幾口,幾分鍾後卻慢慢停下,一副食欲不振的樣子。
紀尹爀麵對著眼前心愛的英式早餐卻絲毫不想動口,小臉五官扭在一起,滿臉暴躁不滿,抓著刀叉的雙手顫抖,極力克製著自己不把餐具打碎。
紀慈短暫的休息了兩個小時,醒來後看不出有何倦意,他坐在餐桌前看著報紙,口中儒雅的咀嚼著三明治。
他用餘光瞟到對麵躁動的紀尹爀,發現他居然連心愛的食物都不動,一定是有他想說的事,紀慈沒有主動詢問,翹起腿等待他自己把話吐出。他深知兒子這種憋不了話的脾性,果然不出三秒,紀尹爀終於忍不住了。
“dad!我要!蘇念當我媽媽!”作為一個小偏執狂,紀尹爀可是再也控製不了自己了,一下子爆發出來,每句話都重重的吐出,稚嫩的童聲回蕩在紀家餐廳內。
紀尹爀手裏使勁攥著刀叉,臉上表情猙猙,小嘴撅起,餐桌上的餐具被他一下下的敲打撞擊發出叮當碰撞的聲音,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要餐刀弑父呢。
聽見話音的紀慈迅速放下手中的報紙,衝著自己兒子投去讚賞的目光,果然是虎父無犬子,連看中的人都是一樣的。
紀慈看著對麵這個小偏執狂,突然間靈機一動,拍拍兒子的肩表示肯定,“兒子,想要的要自己去爭取。”
紀慈話中有話,紀尹爀的小腦袋並不能理解,於是皺起的眉毛漸漸舒緩,換上了一副迷惑的麵孔。
“dad,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做啊!”紀尹爀有些著急的說著,雙手拄著桌子,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像要越過餐桌,恨不得蹦到紀慈身邊。
“這個嘛……爸爸會考慮一下你的提議,盡量幫你咯。”紀慈清了清嗓,一挑眉,雖然自己心裏也爽快的不得了,但還是假裝很給麵子的答應了紀尹爀。
“噢耶!dad真好!蘇念是媽媽了!”紀尹爀的小臉上像綻開了花一樣,高興的手舞足蹈,歡快的好像要把這句話唱出來似的。